手术。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能否保住性命我们也无法知晓。」
医生如此说。
夕海子在重症监护室内连接着各种各样的器材保持着睡眠。
芽吹在病房外,透过玻璃一直注视着夕海子所沉睡的病床。因为其他的所有防人们也都或多或少负了伤,接受了治疗后都在静养。
芽吹独自一人,在这里持续等待着夕海子的苏醒。
「楠同学。你也负了相当的伤势。快去接受治疗然后进行静养吧。」
女性神官说道。
然而芽吹,左右摇了摇头。
「我要待在这里,直到弥勒同学醒过来为止。」
「现在你能做到的事一件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向神树大人祈祷。如果要祈祷的话,在自己的床上休息的时候也能做得到。」
正如神官所言,并非医生的芽吹什么都做不到。
并且,芽吹也不会向神明祈祷。因为让夕海子身负重伤的亦是神明,芽吹绝不可能向神明祈祷。
「我什么也做不到。也不会向神明祈祷。我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待在她的身边,在心中一直呼唤她这种程度。虽然我也明白,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就是了……」
「……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愿的话,那这样做也没有问题。」
神官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毫无感情。
「我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更加追求合理的人类才对。」
「还以为你想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难得的感觉到在神官的语气中浮现出了像是情感似的色彩。像是讽刺与苦笑混合在一起似的。
「你完完全全不是一个追求合理的人类。你那甚至可以被称为偏执的自律精神与强韧的意志。是并非追求合理,而是凭借理想与精神论活着的人类才会拥有的特征。」
神官背对芽吹离开了。
芽吹对着仍旧沉睡着的夕海子,在心中向她言语。
(请快点醒过来吧,弥勒同学。你不是要复兴弥勒家吗?既然如此,你可应该没有睡在这种地方的空闲才对。我可是一点都没有要背负上你的梦想的打算啊……)
那一天,芽吹彻夜未眠,一直守望着夕海子。
夕海子没有醒来。
翌日一早,结束治疗的雀、雫、以及其他的防人都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前。
所有人都与芽吹一样,只是静静地守望着夕海子。
第二天,夕海子还是没有醒来。
在防人们之间,不安与沉重的气氛开始扩散。
芽吹已经有将近六十小时不眠不休,一直等待着夕海子的回归。
第三天。
太阳开始西沉之时。晚秋的空气正逐渐为暗红色所覆盖的过程中——
弥勒夕海子醒了过来。
医生与护士们逐个进入重症监护室中,对夕海子的状况进行确认。
在那之后,芽吹她们终于也被允许进入病房内。
夕海子虽然看上去还有些迷迷糊糊,但一看到芽吹的身影,夕海子的双眼便忽然取回了生气。
「啊啦……这不是吾之劲敌,芽吹同学吗。让你担心了呢。不过看样子本小姐,果然还未到应死之时咳咳、嗝咳、唔、唔唔……」
夕海子捂着肚子,眼角泛泪。
「你是笨蛋吗,弥勒同学。明明还只是刚恢复意识伤也都还没治好,还勉强自己说话……当然会变成这样。」
一如既往的,与夕海子像较劲似的相互开着玩笑。
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从芽吹的双眼中,水珠滑落至面颊,又落到夕海子的床铺上。
「啊咧……为什么……?我……哭了……」
芽吹一边困惑不已,一边流泪不止。
「这是因为,你现在正用你的全心全意,来面对你的同伴们。」
女性神官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内。
「你与防人的少女们共同度过的时光。共同构筑的联结。正因为你以全力来面对这一切,对你而言她们才成为了无可替代的存在。被称为『朋友』的存在。你现在,是正在为你的朋友而落泪。」
「……朋友……」
这是开始以勇者为目标的时候,被芽吹断定不需要而舍弃的事物。
花费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绕了一大圈的远路。
芽吹终于获得了朋友。
这时候,似乎顾忌到病人而刻意放轻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
「芽吹前辈。」
声音的主人是国土亚耶。
本应作为活祭品而离去的少女,现在正在此处。
她的脸上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