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啊,良太郎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说要当青砥健介的秘书吗~?怎么变成了在酒商当兼职啦~。」
「要说干什么的话哩,小夏娜你不也是每天每天都在这里灌酒耶~」
「这是监视啊监视。我是来监视你啊~。把你放在有酒的地方不管的话,谁知道海龟那一辈的会不会胡来啊~」
「海龟不会在没有女色的地方出现吧~」
「你这是说我不是女人吗~?唔?你不是良太郎吧~。是笨桃?难道是笨桃吗?我竟然和笨桃一起喝酒吗?呀——真恶心~」
「啊,小夏娜你觉得恶心?是因为你已经喝醉了耶?」
「我才不可能只喝这一点点就醉了吧~!」
夏娜小姐一边语无伦次地高声叫喊,一边把烧酎一饮而尽,在场的熟客们都纷纷为其欢呼喝彩。
<觉得恶心的应该是我吧……>
为何对我这软弱的心声,这两个人却总是充耳不闻。
从我开始在北浦先生的店当兼职那一天起,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这里是历史悠久的酒商,店面堆满了现在已经变得罕见的酒桶。
店里的一角有一个可以喝酒的空间,熟客们都一边吃着这家店在卖的罐头、腌菜和鱼干,一边在这里喝酒。
虽然这里的顾客层和Milk Dipper完全不同,不过这里的熟客也很容易相处。身为店主的北浦先生总是不在店里,一直以来都是由熟客中的哪一位交替着帮忙看店。这的确是有聘用兼职的必要。
最初我都是认真地在招呼熟客,或是把货送到附近的客人那里,但是有一次,就在我喘不过气地搬运沉重的啤酒箱时,金塔罗斯的一声「要换我来吗?」,我的一声答允,自此之后,我的恶梦就开始了。「你挺强壮嘛」「兼职请对了人呢」等等,随着熟客们赞赏的声音,我变成了他们喝酒的伙伴,后来还加上了夏娜小姐。结果自前天起,我的主要工作好像变成了为店内炒热气氛的角色。
而且还要是在大白天大喝特喝。
喝的虽然是金塔罗斯,但这也是我的身体,同时也是与其他异魔神共有的身体。若身体因酒精而醉倒的话,我们大家都一样。
<目的明明是盯着青砥健介吧?现在这是叫做『放长线钓大鱼』吗?嗝~>
<还说什么捉鱼,现在要先去摆平那只狗才对吧!嗝~>
<桃塔罗斯你这笨蛋——。海龟想说的是他很喜欢鱼吧。我呢,鱼也好小狗狗也好我都很喜欢~。嗝~>
「什么鱼都好吧——是说这里的鱼都成下酒小菜了~。嗝~」
已经不成对话了。而且,现在才只是傍晚而已。
「喔,这不是佑马么?你回来了吗~」
金塔罗斯向着店的入口说道。
是佑马。佑马是这家店的独子,亦是北浦先生的外孙。
右马不发一言,向喝得烂醉的我们投以轻蔑的目光,然后踏、踏、踏地走上了楼梯。
「听到『你回来了吗』就要说『我回来了』喔~」
金塔罗斯不厌其烦地高声说道。
熟客们都「算了吧、算了吧」地安慰我,而这也变成了惯例。听说佑马的性格乖僻,与其说他不把熟客们放在眼内,倒不如说他无时无刻都在发放着「这家店真讨厌」的光线。
在兼职刚刚开始时我也被他的目光刺伤过,不过现在已逐渐习惯了。
但是。
今天与平常不同。再次响起踏、踏、踏的踏楼梯声,把书包放下了的佑马再次在店里出现。
「怎么了?想说『我回来了』么?」
「也给我喝吧。」
右马伸出了手。
「别说傻话了,你还未成年吧。」
「这是我家的酒。」
「这才不是你的酒。是这家店的酒。酒屋的少东要对店里的商品沾手耶?」
「是商品又怎样。」
尚未说完,佑马已伸手拿起了我面前的杯子并随即把酒喝光,想阻止也来不及。
……就在我这么想之际,佑马立即「咳、咳」地咳嗽起来,还把含在口里的酒全部吐了出来。即使嘴上尽说些狠话,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
「你怎么不制止他啊!」
夏娜小姐一边轻拍佑马的背,一边以责难的目光瞪着我,但是金塔罗斯装出了没事发生过的样子并说,
「谁叫你明明是小鬼还要喝酒哩。」
「……这是什么酒?」
佑马边咳嗽边问道。
「是烧酎。烧酎开水。或该说是水开烧酎吧。」
「与日本酒不同吗?」
「不同哩。」
「唔。」
佑马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冷笑。他把夏娜小姐的手拨开,然后再次踏、踏、踏的地走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