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回家。沙耶浑身无力,直到此刻才想起装了钱包和手机的包包忘在病房,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绕进小巷,阿珠婆婆家的灯大亮。想到她可能没睡在等自己,沙耶觉得很过意不去。她敲门,里面传来匆忙脚步声,两位老婆婆同时慌乱开门,身后可见一名茫然的男子。
「阿夏婆婆。」
「沙耶?怎么只有你?小裕到底去哪了?」
「……什么?」
沙耶一时会意不过来,阿珠婆婆怯怯地说:
「沙耶啊,阿夏和他儿子来接人时,你和小裕已经如烟般消失了。」
5
「—没错,一定是那些人干的。」
久代婆婆沉重地做出推论。她连夜赶来,现在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阿夏婆婆的儿子看见她来,起身喃喃碎念要回去准备旅馆的早餐,车子不能一直停在路边,先行离开。
「可是,不管他们多么强硬,也不至于做出类似绑架的行为吧?」
阿珠婆婆说,但久代婆婆用力摇头。
「这不是绑架……他们只是送发烧的孩子到医院。」
「沙耶,你知道医院名称,或是大概的位置吗?」
阿夏婆婆问道。沙耶脸色苍白,低头说:
「我没想过会跑错医院,所以没留意……加上太慌张,几乎没看路。」
「不怪你。真可怜啊,几乎整夜没睡,肚子也饿了吧?」
沙耶默默摇头。
「可是我们饿了。还有,空腹会阻碍思考。无论如何,吃饭很重要。」阿夏婆婆「嘿咻」起身。「阿珠,借我厨房和米等等。」
「我家有米,但没有配料。」
「我回家拿一些过来。」
沙耶正要起身,久代婆婆随即尖声制止。
「等等,不可以回你家。」
「为什么?」
阿夏婆婆感到不解。
「你们这些人的脑袋都装了臭掉的米糠味噌吗?拜托动动脑,他们为什么能算准冒充车辆的时机?为什么知道小裕生病?简直就像我们当中有人被收买为间谍。」
「久代,你在怀疑我们吗?太过分了。」
「我是说遇到这种情形,怀疑自己人也不奇怪。按常理来想,只有这种可能。」
「什么意思?你是说,不按照常理来想,还有其他可能?」
阿夏婆婆卷起衣袖,哗啦哗啦地洗著米,回头反问。
「是啊,或许算是异常了。」久代婆婆皱眉。「沙耶,你家恐怕被加装了窃听器。」
「不会吧?」阿夏婆婆顿时大叫。「为何有窃听器?那不是医生在用的东西吗?」
「你真笨,医生用的是听诊器。」
「真像间谍小说的剧情……不过,我认为不无可能。」阿夏婆婆按下饭锅,擦擦手走回房间。
「他们很像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如果沙耶家真的遭到窃听,他们能看准时机、带走小裕也不奇怪。」
「……是布偶。」
沙耶低声呢喃,久代婆婆用力点头。
「怎么想都是从百货公司买的布偶,他们大可以请百货公司直接寄来,却另外装箱寄件。换句话说,百货公司的包装盒已经拆掉,不能用了。」
「他们把布偶拆开……动了手脚?」
阿珠婆婆语带嫌恶,久代婆婆再次点头。
「最近电视上常看到类似报导,听说窃听器在秋叶原很好买?把具有窃听功能的家电用品送人,是常见的窃听手法。但是台灯和时钟都被你退回去,他们乾脆使用装电池的窃听器,藏进布偶的肚子里。带沙耶去其他医院的男子,应该是他们聘请的徵信人员。我不清楚窃听器的电波可以传多远,但从这里一定传不到东京吧?因此徵信人员才会在附近守候。」
「难怪他们能抓准时机、带走小裕。」
「犯罪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期待的发展,恐怕是新闻常见、受社会大众关注的虐童案。只要沙耶被认为虐待小孩,他们就能经由儿童社会福利机构和民事法庭,正式夺走裕介的监护权。」
「虐童……太过分了,沙耶怎么可能虐童呢?」
阿珠婆婆愤愤不平。
「这表示他们完全不了解沙耶的个性。」
沙耶闻言抬起头,愕然无语。
此时饭锅飘出祥和的蒸气,大家一起吃了加入麸34和蔬菜的味噌汤,以及名叫「新香」的浅渍料理,简单用过早餐。
「小裕没事吧……」
阿珠婆婆自言自语,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沙耶也吓得发抖。
「他在医院接受治疗,当然没事。」久代婆婆相当果决。「就算那些人急著把小裕带去东京,也不敢胡乱处理发高烧的婴儿,所以暂时不用担心。」
「暂时是多久?万一我们查不出医院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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