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马一口气说完,不等他们问出更多的话便快步走向餐厅。加加见和梦读犹豫了片刻跟过去。
打开门进入室内的一瞬间,一个不合时宜、朝气蓬勃的声音钻进耳朵。
“欢迎你们的到来!”
月夜双手大大张开。她后边站着一脸困惑的九流间、左京和酒泉三人。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天花板的大吊灯照亮整个室内。地板的绒毯还带着湿气,不过水分大部分蒸发光了,所以走在上边并没有发出水声。
写有“蝶之岳神隐”的血字兼有部分被烧焦的桌子上,放着类似放映机的器械、折好的毛巾、签字笔,甚至不知何故还有装满水的喷水壶。
“这怎么回事?根本没有警官在嘛!”
梦读剑拔弩张地叫起来,月夜点点头。
“对,那是为了将二位叫过来的谎话。”
“到底什么意思!”梦读眼球差点从眼眶崩出来,死命瞪向游马。
“哦,请不要责怪一条君,是我指示他这么做的。”
“你们都在想什么!搞出这种花样,你们背后有什么目的!”
刀刃般锋利的视线扎向月夜,她面不改色地捋起自己的短发。
“当然是要以名侦探的名义揭开本次案件的真相。”
“哈⁉︎你意思是你知道犯人是谁了⁉︎”
梦读的声音发颤。月夜用力地颔首:“那是自然。”旁边的九流间等人脸上露出微含期待的神色。
“开什么玩笑,当我傻啊。”加加见转身。
“哦?你这是要去哪,加加见警官。”
“还用问吗?我回自己屋去。老子没兴趣陪小丫头玩过家家。再说,警察一来就能搞明白谁是犯人,在那之前闭门不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加加见往楼梯走去。梦读脸上神情迷茫了好一阵,决定跟加加见往回走。
“你要卷起尾巴逃跑吗?”
听到月夜这么说,加加见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加加见回过头,声音低沉。
“我是说,你是不是害怕了?你嘴里说的‘小丫头’,居然解开了连你这位县警搜查一科的刑警都无法解决的案件。”
月夜唇边绽放出妖异的笑意,挑衅地问道。
“别看扁人,谁会做那种……”
“既然如此,请一定要听完我的推理,反正没有什么损失,用来打发警察过来之前的时间不是再适合不过了?”
“……有可能你就是凶手,想要把我们骗出房间里杀害吧。”
“原来如此,你想说扮演侦探的人是犯人啊。非常有趣。不过这个诡计已经在形形色色的推理小说里用滥了,如果不巧妙运用的话,读者老爷可是不买账的哦。说起这个,我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是……”
“你够了吧!都说了不知多少次,这里不是推理小说!”
“诶,这个说不好哦,说不定只是我们没注意而已。算了,先把这种meta的话题放在一边,就算我是真凶,你觉得像我这样柔弱的女性能够打得过你这位现役刑警吗?如果你对自己的体力毫无信心,那就没办法了,请窝回自己房间里,像个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吧。还是说……”
月夜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润了润嘴唇。
“还是说二位是在害怕自己会被指认为凶手呢?难道你们的背后有什么隐情?”
似乎被月夜的连番挑衅彻底压垮了忍耐的弦,加加见双手插进西服口袋,大踏步走回餐厅。
“说到这种地步,假如你的推理是错的怎么办!假如你指认的人不是真凶,你想怎么负责!”
“……若真变成那样,我将彻底卸下名侦探的头衔。”
听到她这过于郑重其事的语气,厅内一片寂静。加加见被答得措手不及,一时语塞,片刻后指向月夜。
“卸下名侦探的头衔,好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不,这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月夜缓缓摇头,“我赌上了我整个人生一直在追求的‘名侦探’,如果我自己放弃了它,无疑就如同撕开我的半身。假如指认错了犯人,那么以后阳光普照之处从此不会出现我的身影,我的余生再也不会抛头露面,只会销声匿迹地度过。我是抱有如此的决心来面对这次的案子。所以请诸位务必听一听我的推理。”
面对月夜充满觉悟和决心的话语,连加加见都无法提出反驳,梦读也缩着肩膀走回来。
“很好。”月夜在胸前合住双手,一记清脆的“砰”声在餐厅回荡。
“既然人都到齐,那我们终于可以去掀开黑幕的面纱了。接下来就由我来一一说明这座玻璃尖塔中发生的悲剧——《玻璃馆杀人事件》的真相吧。”
月夜略微浮夸地挺起胸膛,宣告最终章的开幕。
“然后呢,犯人到底是谁⁉︎赶紧说吧!”
梦读一副急得跳脚的模样,月夜伸出一只手把她按住。
“请稍微冷静,我不能贸然指认犯人,推理需要走流程。”
“什么推理不推理的!别拖时间了,赶紧说出犯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