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可我刚看过并没有类似的痕迹。而且……”
月夜从西服口袋中掏出手机,懒洋洋地拍摄起窗外。
“这座馆的外壁,铺贴了一层光滑的装饰玻璃。想不借助道具上下攀爬,除了壁虎以外不可能做到;若借助了道具,那外壁上必定会留下明显的足迹,或是道具划过的伤痕。然而,不管我看得多仔细,也没找到相似的痕迹。杀害了巴女仆的凶手,不可能从这扇窗逃到外面。”
“可是,既没用到钥匙,也没从窗户逃跑,那这房间岂不就……”
九流间说话带着颤音。月夜重重点头,接下他未说完的话。
“对,就成为了‘密室’。”
“密室……”这个单词从游马嘴里脱口而出。
又来了。人又是在“密室”之中被害的。这栋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游马内心纠结,挠乱自己的头发。
“三间密室、三具尸体。老朽不禁陷入某种错觉:老朽是否误闯入了自己笔下的本格推理小说之中。”
九流间按住眼角,有气无力地摇头。月夜轻声道:
“或许并非您的错觉。”
“……啊?”九流间眉头紧锁。
“或许只是我们自己没注意到,说不定我们正是故事当中的登场人物——还是一篇‘暴风雪山庄’模式的本格推理小说里的登场人物。”
“你……在说什么啊……?”
九流间脸上疑惑之色越发加深。游马也有着同样深深的困惑。
昨天月夜也讲过一模一样的话,但那是半开玩笑地说的。可是,现在月夜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向其他人传递出一种危机感:她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小说里的人物。
之前游马一直以为月夜对眼下的状况乐在其中。可说不定,其实那只是她逼迫自己强行演好“名侦探”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说不定,其实和其他人一样,她的内心早已被恐惧一片片腐蚀干净。
置身于本格推理小说一般的状况之中,咬着牙拼命扮演“名侦探”的滑稽演员。如果这就是名为“碧月夜”的女性,那的确可以说,她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故事的一名登场人物。
“你脑子瓦特掉了。这里是现实,不是小说里的剧情。醒醒吧你!”
被加加见劈头盖脸吼了一顿,月夜迷茫的眼神终于重新寻回了些许焦点。
“啊……不好意思。接下来我们得调查圆香的尸体。”
月夜脚步虚浮,挪动到床边,手刚伸向圆香的婚裙,她的肩膀被加加见粗鲁地按住一推。
“都说外行人别乱动现场。更别说去触碰尸体了。特别是现在的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都别想。”
月夜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后退,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摔倒,游马连忙过去撑住她。
“你怎么对待女性如此粗暴⁉︎”
游马强烈抗议,加加见挠着脖子一脸尴尬。
“我没打算那么用力推她。看这位小姐个儿挺高,还以为站得住。”
“一条君,不用担心。我没事。”
月夜在游马的搀扶下,声如蚊呐地开口:
“说得没错,以我现在的状态去触碰尸体不太合适。加加见警官,麻烦由你代劳。看伤口的状态,恐怕圆香她……”
“嗯,被害前应该受过酷刑。”
加加见压低声音吐出“酷刑”一词的一刹那,室内的温度骤然变得冰冷。
“酷……刑……?”游马声嘶力竭地问。
“啊,没错。”加加见掀起圆香所穿的婚纱下裙。
“喂,你做什么……”
酒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抗议,话才说到一半,他哽住了。游马也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只见掀起露出的雪白大腿处斑驳着数十道狰狞的红线,从远处看去清晰可见。
“犯人用刀子多次割大腿处折磨过她。嘴边也有套过塞口物的淤痕。估计是为了不让她发出惨叫。”
就连加加见这样的糙汉子,也不忍心让刚去世的年轻女性腿部持续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中,他很快将下裙放了下来。
“怎么会……太惨了……圆香……”酒泉双手捂住脸,肩膀不停地颤动。
加加见将圆香浸满红黑色液体的婚纱衣襟扯开,仔细观察着她的胸口位置。
“直接死因是刺杀。胸前有刀捅过的伤痕。恐怕是一刀贯穿了心脏,立刻毙命。犯人估计是严刑拷打逼问她某些事情,判断其没有利用价值以后,马上动手结束了她的性命。身体还有余温,血液也尚未凝固,可以判断离死亡以后并没有隔很久时间。大略估算应该是二、三十分钟左右。”
加加见低声自语,回头看向游马等人。
“你们之中,是否有人能自证这二、三十分钟的不在场证明?”
游马斜眼观察月夜的神情。她似乎完全没有主张证明的意思——明明她和游马两人在肆号房里畅谈案子相关的事将近两个小时。
是和昨天一样,不想把犯人逼到狗急跳墙?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思考停滞从而一言不发呢?游马无法判断到底是哪边情况,只能选择闭口不谈。其他几个人也是一声未吭。
“也就是说,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