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情报?”
“对,没错。你刚才说的只是13年前的案件。可被称为『蝶之岳神隐』的案件并非只有那一次。最近发生的登山者失踪事件同样包括在内。而你也是因为那个搜查才和神津岛馆主有了接触。那现在可以和我们说说新近发生的『蝶之岳神隐』事件了吗?”
加加见表情凝重,抱起胳膊低声长吟。13年前的案子倒也罢了,但要直言还在调查当中的案子详细情况,踌躇不决也很正常。
“这是为了在场的每个人的安全。守护市民是警察的职责吧。”
月夜加重了语气。加加见一顿摆手:“得了,我告诉你们可以了吧。”
“被害人……或者说行踪不明的是一位叫摩周真珠的女性白领。去年冬天,她和婚期将近的未婚夫两人一起去登蝶之岳。”
“就两个人去爬雪山?”
“啊对,就两人。”加加见恨恨地说。“她未婚夫好像是位业余的登山客,硬是拉上她一起去。半吊子的水平就敢去挑战北阿尔卑斯,脑子里装的是水吗。”
“也就是他们过于小看了雪山的威力。”
“毫不意外,两人出事了。到了说好的日子也没见人回来,他们家属便提交了搜索请求,结果找到了未婚夫滑落山崖的遗体。可是,摩周真珠依然不知所踪。”
“她会不会目击了未婚夫掉下山崖,惊慌失措想要下山,然后迷路了呢。”
“或许吧。”加加见板着脸说。“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搜索之后,在偏离正确下山路线的一个森林里,发现了她掉落的一部分装备。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摩周真珠。……就连遗体也没有。”
“偏离下山路线以后在广袤的森林中迷路,发生这种事也正常。但光凭这种普通失踪案也不至于让警察介入调查吧。”
“我之前也提过,她家人闹得很厉害。摩周真珠的母亲一直吵着坚持她女儿不是遇难,是被人绑架了。”
“这有点异想天开呀。为什么她母亲会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那边的编辑。”
加加见下巴指了指。左京指着自己:“啊?说我吗?”
“装什么无辜。你杂志去年报道了『蝶之岳神隐事件』的特集吧。在那份杂志里,写了冬树大介可能还活着,最近的遇难者可能都是他手下的牺牲者的,不就是你们吗。居然刊登那种毫无根据的报道,你要怎么负责。”
“就算你说让我负责……”左京缩起了身子。
“摩周真珠的母亲读了你们的杂志,对自己女儿被某人绑架监禁一事信以为真。很大程度也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女儿的死亡,把它当逃避的借口罢了。但她依然不死心地纠缠着我们县警。拜这所赐,调查这件事就安排到我头上来了。”
“前面的经纬大致明白了。但有个问题,为何你会将接触神津岛馆主算入搜查的一环呢?你多次拜访这座玻璃馆,还留宿于此。你俩交情好到甚至这次的活动也邀请了你。”
月夜轻声询问。加加见用力挥手。
“因为住在这座蝶之岳山的方圆百里也就剩神津岛氏一户了。而且从摩周珍珠留下的痕迹来看,她曾经朝这座玻璃馆的方向走过。就算我知道这案子调查毫无意义,也不至于样子也不装一下。”
“只是为了装一下,就拜访那么多次?”
“正因为要装,才要来很多次。”加加见嘲讽说。“对于推理狂热人士的神津岛氏来说,身为刑警的我来他家做客是喜闻乐见的事。他还向我打听过去种种实际发生过的案子。我只是随意聊一聊过去,便受到可以和高级餐厅媲美的美食,还有我的工资一辈子都买不上的好酒款待。自从十年前妻子离我而去后,我一直都是吃便利店便当活过来的。还要上哪找比这更好的事。而且神津岛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挥金如土。和他搞好关系也并非坏事。”
“就是说比起调查女白领失踪事件,你更多是为了私利才频繁拜访这个玻璃馆。”
“确有此意,有什么问题?女白领大意遇难的事故被强行安到我一个刑警头上调查。那我这种态度应付也是理所当然吧。”
加加见大言不惭。”真的只是事故吗?”
月夜低声细语。加加见脸上得意的笑容挂不住了。
“什么意思?”
“因为老田管家的被害现场被人刻意写下了『蝶之岳神隐』这几个血字。而且还是用被害者的血液写的。那将女白领的失踪和这次的案件联系到一块也非奇事。”
“你从刚开始说的东西都前后矛盾。一下又说神津岛氏手中未公开发表的原稿是作案动机,一下又说『冬树大介』就躲在这个座馆。”
“我会首先列举出一切的可能性,然后谨慎地从中探明真相,因此白领失踪和本次案件关联的可能性还不能排除在外。”
“那你意思是说,白领的失踪和这座馆发生的杀人案脱不开关系咯。”
“嗯,这个嘛……”月夜把手放在下巴上。“这样说如何?那位女白领遇难之后并未死亡,而是被神津岛馆主或老田管家绑架才遭遇不测。她的亲友发现了这一点,为了复仇刻意接近神津岛馆主,并和他打好关系,直到这次被邀请到活动来。然后那人立下并执行了杀掉所有和白领遇害相关之人的计划。哦,有必要考虑一下神津岛馆主或老田管家就是13年前的连续杀人魔这个可能性。『冬树大介』不再只执意杀害女性,他的目标转向了迷路的登山客……”
月夜刚说到这里,背后响起一阵巨大的哐啷声。游马回过头,圆香脚边散落着摔成粉碎的碟子碎片。
“不、不好意思……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