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案现场布置得过于阴间。搞得好像真的闯入了推理小说一样。
“推理小说……”凝视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睛,游马喃喃自语。
假设我真的是推理小说的登场人物之一,那分配给我的任务是什么?是我在前面跑、名侦探在后面追的犯人?还是连续杀人犯的甩锅对象,一个可怜的替罪羔羊?
不,这可不行。游马轻轻甩了甩头。为了妹妹,我要找到杀害老田的犯人,然后把自己的罪名安到对方头上。
不然,挑战下名侦探的身份试试?哈,不自量力。自己脑子里都是一塌糊涂,又如何能挑起如此重任。这么一说……游马突然吸了一口气。
“这不是还有身份虚席以待吗?……那么重要的身份。”
镜子里的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剃须膏涂在脸上,刮掉胡子。游马确认没了扎手的胡须,双手捏脸往左右拉扯。和尖锐的疼痛一起响起的,是一记爽快的声音。
抓紧时间,马上行动。不能让这个重要的身份被其他人抢走。
游马用毛巾擦过脸,离开盥洗室。套上挂在椅子背的夹克,走出房间。秉着小心为上的原则,把门上好锁,快步下楼梯,然后在五号房间之前停住了脚步。
游马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让自己冷静下来,敲了敲刻有『伍』字的金属门。十几秒的死寂之后,门的对面传来了“谁呀?”的问话声。
“碧侦探,是我一条。”
“一条医生?什么事?”
“我有非常重要的话想和你说。可以的话,我能进房间谈谈吗?
“进房间?你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刚才九流间老师也说过。犯人还不知是谁的当下,就应该慎之又慎。”
月夜的语气不像在提防,倒是带着几分乐在其中。
和预料一样,没那么简单放行。能否顺利说服月夜,藉此获得那个『身份』,现在正是背水一战的时候。游马润了润干涸的嘴唇。
“可是,碧侦探和我知道彼此不是犯人。老田管家被杀害的时间点,我们俩一直在房里聊天。当然,我这边感觉自己单方面在受审。”
“原来如此。因为双方可以互相作证吗。”
“对,他人无从得知的秘密不在场证明。所以,能允许我进下房间吗?”
月夜没有回答。还是行不通吗。手掌心渗出一丝汗水。
正当游马垂头丧气快要放弃,解锁门锁的声音震响了玻璃楼梯。门开了,从缝隙之中露出脸的月夜,朝他抛了个恶作剧的眼神。
“秘密不在场证明。多么扣人心弦的单词。好像有一部短篇推理小说就是这个题目。请进来吧。”
游马口中称谢进入房内。第一眼就看到沙发环绕的矮桌上摆着茶壶和杯子。
“我刚边在喝茶,一边尝试多个角度进行推理。”
“推理,你明白了什么?”
“目前还保密。名侦探可不能在半途随便泄底。啊对了机会难得,一条医生你也喝杯红茶吧。我给你重新泡一下。”
“不用了。”
“请不要客气。你是来和我聊案件的事吧?既然这样,还是边喝喝红茶边聊聊天嘛。顺道体会一把马普尔小姐的心情。”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刚才也说过自己喜欢克里斯蒂的作品。就作品本身而言我是波洛一派的。但要数起名侦探,我还是更倾向喜爱马普尔小姐。马普尔小姐相关的作品里,如《卧铺特急杀人事件》、《破镜谋杀案》等长篇佳作自然很喜欢,但说到个人心中的最佳作品,当数是《星期二俱乐部》——在马普尔小姐的家里聚集了各行各业的人物,他们各自讲述起自己过去经历过的不可思议的事件,然后由马布尔小姐将那些迷案一一解开。推理小说的主题之一‘日常之谜’,是由北村薰的出道作《飞空之马》开宗立派,再经过《彼布利亚古书堂事件手帖》和《咖啡馆推理事件簿》大红大紫以后所确立。我认为前者正是后者的原型。最近在称为轻推理的领域,也有特殊的店里的女主人,会解决客人讲述的谜题……”
月夜往茶壶里放茶叶,一边口若悬河讲着推理的长篇大论。游马趁机环顾室内,和四号房的构造基本一致。本来应该摆在靠墙书架上的推理小说,全部像小山一样堆在架子前。架子旁边还摆着一张躺椅,架上放着一个大皮箱。
“堆在地上的书你都看过?”
听到游马的问题,在蒸茶叶的月夜回过头。
“没有全部啦,我来到这个房间的第一件事,就躺到那边的躺椅上,把扎眼的书走马观花过了一遍。虽然以前都读过,总感觉好怀念啊。”
“那把皮箱放在架上是?”
“啊,摆在视线的高度不是容易拿出行李嘛。作为一位名侦探,我总是准备着一些必要的道具,能随手拿出会比较方便。”
“……原来这样。”
还是老样子,捉摸不透的人。游马心里想着,月夜把倒了红茶的杯子拿过来。
“来,喝杯伯爵茶。这时再来点英式小烤饼就更棒了。”
月夜在游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以优雅的手势端起杯子,啜饮红茶。游马效仿她的模样。茶的清香对神经亢奋多多少少起了镇静作用。
月夜满足地呼了一口气,低头抬眼看向游马。
“好了一条医生,我们来切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