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是几点吗?”
“当然,我一般做饭的时候都要在准备食材阶段确认一遍时间,因为我要算好时间做菜。那是上午六点多一点的时候。”
“上午六点被害者进了餐厅。那后来七点还有没有人见过?”
没有人回答加加见的问题。
“也就是说从上午六点,到火灾报警器响起的上午七点这大约一个小时,在此期间管家被杀害了。还能不能再缩小作案时间。”
“那个……”圆香用蚊子叫般声音说:“我在地下仓库帮酒泉忙三十分钟后,回过副厨房……酒泉在地下主厨房做好煎蛋卷,会通过业务用小型升降机送入副厨房,我看到它送过来就马上收下,顺便泡泡咖啡。在那段时间里,副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餐厅的进出情况。在火灾发生之前,没有人进出餐厅。”
“六点半到七点没人进出餐厅,确定没搞错?”
加加见尖锐地发问,圆香瑟缩了一下。
“是的,毫无疑问。餐厅的门打开时会发出相当大的倾轧声。如果门开了我马上会注意到。”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本案是在上午六点到六点半这三十分钟之间进行,如果你的证词保真的话。”
“是、是真的,请相信我!”
圆香惊恐地说,加加见摸了摸自己鼻尖。
“杀人犯都爱说什么‘是真的,请相信我’。如果你是犯人一切就简单了。六点半从地下上来不久,在餐厅里杀害管家,然后花了三十分钟布置好那场怪诞的演出,放了把火走出房间。”
“那要怎么弄出密室?”
月夜插嘴,加加见像赶小虫子一样冲她挥手。
“密室?我才不管那玩意。好了女佣,你能否定我说的话吗?”
加加见逼近圆香,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圆香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你说得不对。”
酒泉代替圆香回答。加加见把视线移向酒泉:“什么意思?”
“位于地下的主厨房和副厨房之间有直通线路的对话器。6点半开始做煎蛋卷到火灾报警器响起之前,我都一直和圆香你来我往地正常对话。”
“……中途对话没有间隔过几分钟?”
“肯定没有。我这人超级话唠,做饭期间嘴巴压根闲不下来。所以圆香她不是犯人。”
酒泉朝圆香耍帅地眨了眨眼睛。但圆香脸上依然挥之不去胆怯的阴影。
加加见神情不悦,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总之,作案时间是上午六点到六点半差不多三十分钟时间。除了女佣和厨子之外,还有人有不在场证明吗?”
“这么早哪有人证明嘛。肯定都一个人待在自个房间里。”
九流间等人都一致点头同意梦读的话。
上午六点到六点半。这个时间段我和名侦探在房间里待着。游马刚张开嘴,月夜抢在他前面大声地说:
“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
为什么不主张不在场证明?游马正哑口无言,月夜向他使了个眼色。游马理解了她这么做可能有其他目的,嗫嚅地接了句:“我也没有。”
“全员都没有不在场证明。那就算知道了犯罪时间也没办法缩小犯人范围嘛。”
“不过,即使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我们也可以搞清楚他的意图。”
九流间嘟囔着说。加加见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我指的是桌布上写的那个血字『蝶之岳神隐』。用那么可怕的方式留言真的非同寻常。从现场可以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怨念。它很有可能在传达凶手杀害了神津岛馆主和老田管家的动机。我记得『蝶之岳神隐事件』,应该是十多年前轰动一时的那起案件吧。”
“关于这个案子我刚准备解释来着。刚才也说过,我们杂志去年报道过『蝶之岳神隐事件』的专题。我和神津岛馆主有交情正是因为,在写那个专题报道的时候我采访过他。”
左京举手问加加见:“我可以讲吗?”
加加见点点下巴,好像在说“随意”。
“好的。『蝶之岳神隐事件』是十三年前发现的连环杀人案。那时这附近有个小滑雪场。它离北阿尔卑斯山脉登山口的上高地也很近,可以开车坐到蝶之岳的山中腹部,然后沿着修葺好的散步山路步行。因为可以轻度体验爬山,当时很是热闹。但是,在事发的前几年开始,就经常有来这片滑雪胜地旅游的女性失踪,网上把这现象叫做『蝶之岳神隐』,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在场的每个人都竖着耳朵,倾听左京用讲鬼故事的语气讲述过去的事情。
“受害者们都是一些毫无计划说走就走独自外出旅行,或是和家人关系疏远的女性。凶手非常谨慎,挑选的目标都是即便失踪也无人过问的可怜人。而且每年只动手一到两次,这也是犯罪迟迟没被揭露的原因。直到十三年前的冬天,一个全身是血的二十多岁女性在滑雪场获救,案件调查才正式启动。”
左京压低声音继续说。
“那位女性声称自己被监禁在附近一栋民宿别墅的地下好几个星期,并遭到过暴力对待。罪魁祸首是一位名叫冬树大介的中年男子,他是别墅的经营者。警察接到报警很快奔往别墅,但是冬树已经逃跑,只找到他朝森林走去的脚印。警方判定冬树逃进了森林并展开调查,但很快因为暴风雪被迫中止,并于当晚在冬树逃跑的森林深处发生了大规模的雪崩。待天气有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