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突然九流间轻咳了两声。
“说老实话,我也听说过你不少的传闻呐。都说你是从推理小说中走到现实的‘名侦探’什么的。”
游马眨了几下眼睛,原本在一旁沮丧的月夜顿时精神焕发。她脸上天真快活的笑容为之一变,换上一副成熟优雅的微笑。
“能让九流间老师听闻我的存在,不胜荣幸。”
月夜将手放在胸口,像一位谢幕的女演员般优雅地行了个礼。
“今年初的时候,停泊在东京湾的豪华客船里发生的那起it企业公司社长碎尸案,听说是你破的,这事当真?”
游马忍不住“诶”了一声。他知道那起新闻。一名被媒体誉为时代宠儿的IT企业社长,被人发现他的尸体在豪华客轮的套间里被大卸八块。
没记错的话,房间是上锁的,没有其他人在里边,公众一时哗然称之为不可能犯罪,结果案件发生过了一个多月,社长的公司合伙人便被捉拿归案。
听到月夜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真的哦”,游马瞪大了双眼。
“不过,那不是警察搜查过后逮捕的犯人嘛……”
“没错,调查被害人周围的人际关系,找到他曾经和公司合伙人发生冲突,最终逮捕其归案,这些全是警察的功劳。我所做的,不过是认识的刑警找我咨询,提出犯人为什么,又是用什么手法构造出密室,还有犯人为什么需要把遗体肢解等问题,而我将它们逐一解答罢了。”
“荒谬。警察居然需要去找侦探咨询。”
“您说的对,一般来说找侦探咨询是天荒夜谈。不过……”
月夜停住了话,得意洋洋地甩了下头。
“如果是找‘名侦探’商量,那再正常不过了。”
她自称为名侦探这事到底是正儿八经地说的,还是自以为幽默呢,游马还在为这个困惑,九流间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红晕。
“我在杂志读到案件的详细报道时,还为现实中居然会发生如此惨绝人寰又棘手的谋杀案而吃惊。没想到你能破了它。”
“过奖了,也不是什么太难的案子。”
月夜没有在谦虚,她的语气充满失望。
“乍一看确实唬得住人,让人以为凶手用了非常复杂的手法。其实呢,不过是雕虫小计。尸体之所以被切分,是因为需要它的一部分,通过物理手法从外面把门锁上。而把房间弄成密室,是为了让其他人等到凶手下了船以后再发现尸体,单纯给犯人争取时间罢了。就算我不出这个头,警察早晚也会注意到真相。害我本来还期待有什么惊天疑案来着……”
“不不,已经非常厉害了。听说你还解决了其它各种各样的案子。比如六本木某高级公寓坠尸案啦,足立署拘留所犯人突然失踪案啦,还有……”
九流间掰着手指头算着,游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所说的这些,都是被媒体大肆宣扬过的无头公案。而它们的解决,居然都绕不开一位自称名侦探的女人……可是,月夜的表情还是未见多云转晴。
“这些也一样。听个大概好像每一个都是超级吸引人的奇案,等破了以后,发现不过是二流犯罪者实施的无聊犯罪。很难遇到那种既残酷、又美丽和艺术的犯罪,能让我名侦探的才能大展拳脚的机会呀。”
美丽和艺术的犯罪……游马哑口无言,她的言语里似乎充满了对遇到惨案的期待。突然传来了一阵压低的吃吃笑声。一位坐在数米远沙发上的中年男子,厚厚的双唇拉扯起笑容。他的下巴留着一圈胡子,魁梧的身体套着的西装皱巴巴的。
“什么鬼名侦探。什么让能力大展拳脚。明明自己对案子挑三拣四。”
九流间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很不喜欢男人的态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额,没记错你是一位刑警。”
“啊,对。长野县警局搜查一科的加加见刚。你们好啊。”
加加见说完,手里举起酒杯,好像在说:再来一杯。这座馆里的女仆巴圆香立刻会意,嘴里说“好,马上就来”,接过他的杯子。
“一条医生的杯子也空了。需要给您再添一些吗?”
圆香走过来,摇摆着古典女仆服的裙子,圆脸上笑容可掬。年纪应该是二十过半,长着一张娃娃脸,很容易让人误会她还是未成年。
“没事,不用。谢了,巴小姐。”
游马把鸡尾酒杯递给她,圆香鞠了一躬说“告辞”,然后离开了。
“好了,那么解答你们的疑问吧。”加加见哼了一声。“这位自称名侦探的小姐,确实在警察内部小有名气。都说她解决了很多大案子呐。其实啊,那些真正棘手的案子,她似乎解决不了的案子,她全部推得一干二净。”
加加见一根根竖起指头。
“大型客机乘客失踪案、游泳选手泳池被烧死案,博物馆恐龙化石袭击案……”
他列举的这些,都是曾经轰动一时的新闻,并且最后都不了了之。游马回忆着这些案子的大概内容,加加见那边对着月夜伸出手指。
“我刚才所说的,警察也找过你帮忙,你全部都拒绝了。也就是说,你一看到案子好像没办法解决,就夹起尾巴一溜烟逃跑了。我说得对吗?‘名侦探’小姐。”
加加见的语气极为挑衅。但月夜的表情不为所动。
“如果我会分身之术,那些案子倒是非常乐意奉陪。可惜,虽说是名侦探,但我还做不到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只好哭唧唧地推辞了。”
“意思是去忙别的案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