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在房间内,而主钥匙被存放在游戏室的钥匙柜里。也就是说,神津岛身亡的时候这房间处于密室,对吧?”
“什么密室不密室。”加加见回过头斜瞪着九流间。“现实中有人死了。这不是你写的那种不入流的推理小说。给我退后。”
“推理小说哪里不入流!”
清脆凛然的声音响起。保持沉默到刚才的月夜,对加加见投以锐利的目光。
“推理小说,是作者和读者彼此竭尽全力较量智慧的高尚智力游戏。从埃德加·爱伦·坡发表《莫格街凶杀案》算起,堪称拥有一百几十年历史的传统艺术。那些草蛇灰线,伏脉于千里之外,构筑出精彩谜团的作品,正是艺术的化身。“
加加见哑口无言,看着月夜热情洋溢地陈述对推理的看法。终于他重新振作精神,气势汹汹地站起来,说“总而言之。”
“既然没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就应该好好调查。”
果然,最后还是避免不了报警的命运。当游马感到绝望之时,站在他旁边的梦读水晶,摇晃着裙子褶边走到前面,把手盖在神津岛的脸上。
“你做什么。”
“我在读取神津岛馆主的残留思念。感受到了,他的遗体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场。他非常愤怒,恐怕是在怨恨自己死于非命。如你所说,神津岛馆主被某人谋害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我对通灵学不感兴趣。好了,在鉴证科到达这间屋子之前你们不要碰任何东西。”
梦读被加加见按着肩膀推到一旁,涂满粉底的脸上写满不悦。这时“咔嚓”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回荡。顺着声音望去,月夜不知何时跑到倒下的玻璃馆模型面前,举着智能手机。
“喂,我说过什么都别碰!”
“所以没碰啊,我只是在拍照嘛。”
加加见蹬蹬几步走近一脸无辜的月夜。
“我意思是外行人拍现场照片是想做甚么。”
“不是外行人,是名侦探。而且,你看……”月夜指向倒到一边的模型。“这里写着有趣的东西哦。”
“有趣的东西?”
加加见眉毛皱成一团,落下视线。游马和其他人也走过模型旁边。
被拧坏的玻璃塔底台部分。白雪覆盖的地面上,有人用棕色粗线写了一个字母。
“Y……?”
酒泉嘀咕道。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不过看样子的确是个『Y』字。
“搞什么啊这是。”
加加见喃喃自语,月夜看着他笑嘻嘻地说:
“这一定是dying message(死亡讯息)。”
“带鹰咕?什么玩意?”
“你不知道?”
月夜震惊地飙高音,像外国电影的女演员一样夸张地耸肩又摇头。
“当警察建议还是要多少读点推理。死亡讯息,是指案件受害者丧命前留下的只言片语,通常都是对弄清事件真相至关重要的信息,大多数留的是凶手名字。”
“凶手名字?那名字带『Y』的人就是凶手咯?在这里面……”
加加见依次看着在场的人们的脸,然后指向梦读(Yumeyomi)。”是你。你的姓首字母就是『Y』。”
游马全身僵住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也是『Y』。这文字是用来指向他是凶手吗?
“等下别开玩笑,我什么都没干!”
“那这里写的字母『Y』几个意思?”
梦读和加加见互相对吼,一个赛一个大声。月夜见状提醒:“不要急着下结论。”
“我们还没确定这个文字到底是不是字母Y。死亡讯息通常都是不容易解开的暗号。”
“暗号?有必要吗?正常写凶手的名字就行了吧。”
“那样容易被凶手抹掉。所以把它复杂化,变成让凶手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暗号。这是推理小说的基础。”
“差不多够了!”加加见咆哮着挥手。“我告诉过你这不是推理小说。这是现实。你以为一个快死的人还有闲情逸致去思考留下线索吗?”
“对,普通人应该做不到。”
月夜停顿一下,在脸旁边竖起食指。
“但是,神津岛馆主不是普通人。他是日本屈指可数的推理狂热家。”
加加见似乎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神津岛馆主对于推理的热爱可以用偏执来形容。那样的人濒死之际,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出死亡讯息,马上付诸行动也并不奇怪。”
“……胡说八道。现实中哪可能发生这种事。”
加加见忿忿地唱反调,不过语气里少了刚才那股气势。
“对,或许这是胡诌。不过,既然无法下定论,那探讨一下可能性又未尝不可?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即使再匪夷所思,也是真实答案。这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名言。”
月夜竖起食指左右摇摆,加加见瞪着她,垮着脸沉默不语。
“所以,请允许我继续拍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