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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
神津岛眉头紧锁,突然呜地呻吟了一声,把手放在喉咙上。
“似乎发作了。看来药里下的份量足够,原以为还会再花上点时间。”
“……发作?……你说什么?”神津岛痛苦地挤出声音。
“我刚也说过,是河豚肝脏。你拿到的那个剧毒,就放在刚才喝的胶囊里。很抱歉擅自借用,能以这样的形式还给你真是太好了。”
神津岛目眦欲裂,向游马伸出颤抖的手,呻吟道:“解毒剂给我……”
“非常遗憾,河豚毒素目前不存在解毒剂。”
游马冷冷地告诉他。神津岛身体摇摇欲坠,靠在办公桌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和你说过我需要照顾家人。难不成,你以为是照顾父母或者祖父母?大错特错。我父母、祖父母都已去世,家人只剩下年纪比我小许多的妹妹。一个患有渐冻人症的妹妹……”
神津岛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前年发的病,去年初就开始寸步难行。病情发展很快,照这样下去,极有可能还熬不到今年就需要人工呼吸机辅助。就在那时候,我找到了潮田制药做的试验。”
游马弯下腰,将脸凑近神津岛。
“潮田制药的新药效果很棒。开始试验后不久,病情就停止了恶化。从那以后的一年多里,我妹妹的肌肉力量得以维持。不仅如此,甚至大有起色。只要坚持复健说不定可以恢复到自己走路的水平。但是,如果新药没有被批准,今后无法接受治疗,我妹妹的呼吸肌一年内必定瘫痪。这下您理解了吧,为什么我这么做。”
半年前,当听到传言说神津岛在招聘私人医生,海马便下定决心:为了妹妹,不惜弄脏自己的手。
“做……出……这种……事,你会……被逮捕……的!”
或许舌头肌肉开始麻木的缘故,神津岛说话断断续续。
“不,我不会被捕。或者说连案子都算不上。因为你会在密室里自然死亡。”
游马拿起装在玻璃盒子里的壹之钥。
“一确认你停止呼吸,我会离开房间,用钥匙上锁,回到游戏室。过了十点,大家发现你没下楼,联系也没反应,便开始骚动。估计他们会用主钥匙开锁进入这个房间。等发现你的尸体,客人们乱作一团,我趁机把钥匙悄悄放在地板上。造成你因为病痛发作把钥匙连盒子从桌上扫落地面的假象。”
游马把钥匙放进夹克口袋,粗暴地一挥盒子。玻璃盒子滚落在铺着绒毛地毯的地板上。
“在这之后,我来检查你的遗体,做出因心肌梗塞死亡的诊断。作为医生,我宣布你是病死,你的死当然会被看待成自然死亡,而不会定性为案件。警察不会来,也不会被司法解剖。等你被火化,犯罪的证据将会永远消失。”
游马慷慨陈词,同时坐在椅子上的神津岛的身体肉眼可见加速倾斜。”已经没法保持坐姿了吗?河豚的毒素,通称TTX,作用于神经,麻痹全身肌肉,最后连呼吸肌也会停止活动窒息而死。与渐冻人的症状十分类似。你正以超高速体会到渐冻人症患者的痛苦。患者和家属有多渴望潮田制药新药的心情,您是否多少理解了一点?”
神津岛瞪着游马,嘴里念叨:“亏……你敢……”
“值得高兴啊,神津岛馆主。这是密室杀人。这不就是你追求的推理世界吗。如你所愿,你成为了推理剧的登场人物。只是很遗憾,是站在受害者的立场。”
或许再讲不出话来,神津岛只是苍白着脸大口喘气。看到他这副样子,游马激昂的心渐渐冷却。
神津岛死亡后诉讼终止,新药获得批准。众多的渐冻人症患者将会因此得救。尽管如此,这种行为也不该被正当化。
我为了捍卫我妹妹的生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无论前面有任何惩罚等着,本都该认命接受。但是……
“但是,我绝对不能让警察抓到……”
游马捏住双拳。如果被逮捕,妹妹就会背负上“杀人犯家属”之名的十字架。
“我真的很抱歉,神津岛馆主。”
游马心里明白自己在为自私自利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但嘴上还是道了歉。就在那个瞬间,眼看即将倒地的神津岛突然双手紧紧攥住桌上的电话听筒。
游马睁大眼睛。那是馆里的内线电话,直通老田管家从不离身的手机。
他惊慌失措地扑向桌子,试图夺取听筒。但是神津岛像保护婴儿的母亲一样,用一种完全不像垂死之人的力量紧紧抱住听筒,打死也不肯松手。
“老爷,您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了管家的声音。神津岛气若游丝地求助:“救……我……”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老田焦急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千钧一发之际,游马从神津岛手中使劲把听筒揪了出来。
“我马上过去!您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通话即刻中断。听筒从游马手中滑落在地。
管家要来了。不,因为神津岛的求助声传了过去,游戏室的客人很有可能全部蜂拥而来。
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现在马上逃出这个房间。游马双脚一蹬冲向出入口,打开门走出房间。刚要跑下楼梯,游马突然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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