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啦。”
“首先,假如以汉字的意义去解释,前提不就全部瓦解?你不是说‘一个汉字代表一个假名发音’?”
“不然怎么办?你有啥好点子吗?”
“没有。我也跟你一样,然后便钻进死胡同。”
“我就知道。因为,再怎么想,也只能想到这些。”
“可是,‘小铃’当时是问‘你猜得出吗’。若是无解,应该不会特意拿来吧。”
“不,话虽如此,我们推断的依据只有一页日记,且是其中的寥寥数行。所谓的事物,往往要放在那个时代、那个场所,才能理解其涵义。好比,破解这个暗号的关键,或许是当时普通的常识,但‘现今’不等于‘那时候’。在这层意义上,身在现代的我们要理解,恐怕也很困难。”
“这倒是言之成理。”
小正摇头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可惜眼下我们只有两人,想不出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10
初冬的夕阳西沉得早,窗外一片漆黑时,小正说“出门吧”。自家就是卖吃的,她却打算去外头觅食。
这时店里生意想必正忙,她反而要父亲到旁边的停车场把车子往前挪,以便她开出自用车,真是令我不胜惶恐。
发动引擎时——“你想吃什么?”她竟问出这种废话。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当然是鱼呀,鱼。”
“哎,说得也是。”
这一带没有渔港,不会直接在此卸渔获,但鱼货会经由附近市场送过来。本地的超市,陈列的可是自家门前海里捞到的鲜鱼。
半途,车子钻进旁边的路。我还以为有不为人知的好餐厅,结果确实是卖吃的,不过是卖豆子的。原来是听到我刚才的感言,小正决定“先去买伴手礼”。
这条不是大马路,所以四下昏暗,唯有那间店童话般兀自鲜明浮现。
“我们以前是来这家?”
“我也不确定,这边太多卖花生的店了。”
我随小正走进明亮的店内。
“欢迎光临。”传来招呼声,顾店的是两个女人。浏览陈列的商品,当然也有小包装。人要懂得从错误中学习,这次我打算买小包的就好。隔着玻璃柜,我指着裹砂糖的花生。
“我要买这种。”
“啊,那个卖完了。”
柜子里的是展示样品。很遗憾,裹白砂糖和裹黑糖的都被一扫而空,果然是抢手货。小正见状说:“明天回去前,我再带你来一趟。”
“可是,我打算上午就要告辞。”
“这间店很早开。”
我想了一下:“没关系。如果有缘,应该能重逢。”
“你真是怪胎。”
最后,我买了轻度烘焙、强调花生原味的单纯口味。袋子标签上用红字大大写着“落花生”。
“这个不能送给考生耶。”
“怕落第后,变成丧失花样风采的学生吗?”
“对呀。”
“但也可说……”小正手指逐一滑过金色标签上的字,“即便落第,也要绽放花样年华,继续生活。”
“那不就得多耗上一年?”
“嗯,果然还是不吉利。”
趁店员包装时,我拿起店里的火柴盒。抹茶底色画上落花生的图案,以黑体印着“でんわ(电话)おはこ”。
看着火柴盒侧边的电话号码,我有点纳闷。
“这样,是‘おはこ’?”
“啊?”
“不是‘085’[230]耶。”
瞥见那个词的瞬间,数字“085”浮现我脑海。然而,小正轻松地将我一招击毙。
“笨蛋。讲到‘おはこ’,当然是指‘十八番’[231]。”
原来如此,0018。确实是这样,我无话可说。感到丢脸的同时,我不禁想到,倘若换个观点,或许也能从小铃那行奇妙的文字瞧出什么。
准备离开店面时,小老板模样、戴着眼镜的高个子,从里屋探出头问:“小正,要不要吃柿子?”
“啊,我跟朋友在一起。”
“那你带回去吃嘛。”他指着左边,那好像是主屋。
我先行回到车上,窝进副驾驶座。小正则步出店门,走向店主住宅的玄关。那边的门敞开,小正与对方交谈着。从车窗望去,衬着彷佛自黑暗截下一块长方形的门口灯光,她修长的背影宛如剪影画。
在大学与她相识后,我起初喊她“高冈同学”,之后才改口“小正”。听到陌生人也这么唤她,或许是头一次。不,的确是头一次。我忽然感到很不可思议,像是不经意窥见总在我单方目光注视下的她的另一面。
说来理所当然,原本这就是她生长的地方,这里有她生活的轨迹。我重新体认到这一点。
小正接过一个看似超市购物袋的塑胶袋。袋子鼓鼓的,好像很沉重,大概满满装着柿子。对了,柿子的果实已染上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