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然。”
即使在我这做妹妹的看来,姐姐也是没得挑剔的大美人,而且她的厨艺很棒。眼下,她八成忙着思索要准备什么菜一鸣惊人,总不能煮年糕汤吧。
时值正月元旦,全家到齐。我关上走廊的遮雨板时,姐姐走近。
我忍不住问:“姊,那个鹤见先生,就是上次我一时误会、挂断电话的人吧?”
姐姐并未特意重新宣告“我要结婚了”,似乎认为是已摆明的事实,她蓦地停下脚应道:“啊,发生过这种事?”
“没错。”我答得肯定。“那时候你在洗澡,是我接的。不料,对方劈头就猛说对不起。我听他道歉,以为是打错,便挂断电话。可是,紧接着他又打来,搞半天是把我当成你。他非常慌张,以为‘你果然在生气’,你们吵架了吧。”
隔窗可见的院中树木已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我原想强调“对方真是拚命”,才挖出模糊的记忆。接到他的二度来电,我将鹤见这姓氏转告姐姐。当晚,忆起那好脾气的嗓音,我忍不住咕哝着“白鹤先生圆圆虫”。
“有嘛?”姐姐侧头思索一会儿,“喂,你跟我提过错挂电话的事吗?”
我一听,托腮苦思。
“你这么一问……”
的确,没禀报过。姐姐一脸“我就晓得”的表情点点头。
“原来如此。不管怎样,唯一能确定的是,你已留下‘糊涂虫妹妹’的印象。”
“天哪。”
打电话与接电话的人,我认为是半斤八两,不知姐姐觉得如何?我关上最后一扇遮雨板,边上锁边说:“总之,正月有白鹤先生来访,今年大概会是好年。”
你讲得倒轻松,姐姐微微一笑。
听见女儿的结婚报告时,父亲是什么表情呢?不过,那倒也不好当面问。
翌日,登门拜年的鹤见先生,身材高大,看来十分正直诚实。
11
大四的我,只剩下几门语学测验。
交出毕业论文后,大学生活形同落幕。于是,连能以学生身分步上学院前斜坡的日子,都显得宝贵。
那样的日子里,我在车站月台巧遇国小国中同校的男孩。
他姓鹰城,家中开书店。自我通车来东京上学,每周都会去神田逛个几回,就不再到住处附近买书,因为几乎找不到我想买的。例如,我从没在鹰城书店看过岬书房的出版品。由于店内架位有限,难免会以漫画、某些文库本小说及杂志为主。畅销书之外,没多余的空间释出。
中学时,下课回家前我习惯去他家书店逛逛,但近几年,很抱歉的是我已鲜少上门光顾。
鹰城顶着蓬松乱发,戴着白口罩,不知是否患上感冒。身穿深蓝宽松东腰外套的他,拉着空推车。我问那是干嘛的,他答道:“批货呀。”
我不清楚书店经营的实态,掩不住诧异。“就用那个装书?”
难道像圣诞老公公一样,要自己搬书?
“不是全部。货大多会送到店里,可是不免有紧急状况,比方说顾客临时订书。”
“噢,原来如此。”
“偶尔也有杂志卖光的情形。那种玩意若调不到货,就只好来东京的书店买。”
经营书店的人到书店补货,感觉挺奇妙的。
“但那样没利润吧?”
“当然。不过,我们总不能告诉老主顾没货。”
我也向鹰城书店订过书。假如连位于镇中心、书种也最多的这家店都找不到,只能乖乖订货。
久别重逢的老同学见面,聊的话题可想而知。我们不断讲起某人最近怎样,好几年没见过谁云云。
不晓得为什么,聊到一半,鹰城露出有点复杂的表情。这时,我们等的快速电车滑进月台。
午间车内空旷,我们相向而坐。
“若是搭东武线,快速电车比准急快得多吧?”
列车喀当一声开动。
“嗯。”
“京成线恰好相反。”
“哦,是吗?”
“记得有一次赶时间,看过京成的时刻表后,我没搭准急,特意等快速。岂料,真是慢得不得了。虽然错不在车子,我仍有受骗的感觉。”
所谓的自以为是,便是如此。因为打一开始,他就只认定这样的想法。
下一站的乘客增加不少。鹰城有些坐立不安,闲谈一会儿后,突然冒出一句:“开书店偶尔也会遇上讨厌的事。”
他不一吐心里疙瘩就不痛快般地转移话题。
“啊?”
“本乡她老爸,不是当过校长?”
他在说什么?不管怎样,我姑且点头。
“好像是小学校长。他上任时,我们已毕业。”
“对。之后,他又调到别的学校,似乎是今年退休。”
“唔……”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