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的噩耗。姐姐换上浴衣,一脸清爽地回来了。
我换好睡衣,一边翻阅旅游简介,一边无所事事地躺着。姐姐打开电视,正在播搞笑节目。我们俩一边冷言批评节目,一边闲聊。最后关了灯,钻进并排的被窝。
自从长大以后,我们俩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一起睡觉了。国中时姐姐已经有自己的房间,算一算时间还真是久。
即便姐姐只讲了一句:“我要睡啰,好累。”我也能感受到亲人才有的那种不拘小节,我很满足。
我翻身朝右准备侧睡,背对着姐姐——每一次呼吸,彷佛时光便倒流了一年。就这样,当我回到四岁时,蓦地冒出一个疑问。
我小声说:“喂……”我的姿势不变,还是背对着姐姐。
姐姐也没睡着,低喃道:“干嘛……”
“你不是说,从某一天起就再也不欺负我了。有什么原因吗?”
姐姐沉默了一下。感觉不到她移动身体。最后,她说:“别问这种让人不好意思的问题好吗?”
“抱歉……”
我以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姐姐又说:“因为你扑进我怀里。”
“我吗?”
“对啊。”
那双拖鞋的记忆至今仍烙印在脑海里,可是姐姐刚才说的那一幕,我一时之间竟然毫无印象,这让我很愧疚,没有再继续追问。
20
出外旅行总是特别早起的我醒来时,姐姐已换好衣服坐在窗边的椅子,很没规矩地把双脚抬到桌子上,一双修长的美腿从浅蓝色短裙底下伸出来,一旁搁着大概是从冰箱取出的蓝色罐装健康饮料,好像连澡都洗过了。
“你要泡澡吗?”她问道。
“嗯。”我坐了起来,一边摩挲脖颈一边应声。
她说:“换洗衣服已经搁在那边了。”
“啊?”
我一看枕畔,彷佛从里面透出光芒——令人不禁惊声尖叫的亮橘色背心映入眼帘。我傻傻地半张着嘴,把那件衣服拿到睡衣前面一比。
“我穿这个?”
穿上这个,想必肩膀和锁骨都会晒到阳光。
“颜色不错吧。”
我本来想说太艳,却又作罢。
“我穿,适合吗?”
姐姐斩钉截铁地回答:“你穿绝对适合。”
于是我先换上浴衣,到澡堂蒸出一身汗,再穿上姐姐替我准备的“舞台装”。
这种背心连我不够丰满的体型也很合身。不用照镜子,也能明显地看出我没胸部。
底下配短裤,和姐姐的裙子一样是浅蓝色。我用黑皮带扎得紧紧的。
“这样……简直是小鬼嘛!”
我对着镜子轻声说道。不管再怎么想,恐怕也像小孩,而且是小男生。但是,我一边说着,一边发现自己竟因粗俗的用词而脸红。
盯着镜中的我,正是充满女人味甚至有点害羞的自己。
21
早餐是自助式的,用餐时间也很自由。我们决定在用餐前先去弥彦神社。
或许和妹妹走在一起不必矜持。姐姐穿着素面蓝T恤,脂粉未施,别有一种令人欣喜的清纯。
走到饭店前,一群小朋友正在车站前跟着收音机做早操。我们走路的节奏自然与早操重叠,收音机的广播尾随了我们好一阵子。
走了一会儿,便走进了公园。不知从哪里传来阵阵鸟鸣。
姐姐倏地抬头说:“是三光鸟。
“什么?”
“这个叫声,听起来像‘月、日、星’,所以是三种光的鸟。”
“喔——”我发出感叹。这名字还挺风雅的嘛。想必在当地很有名吧。
你懂得真多——我对着蓝T恤的背影说到一半,赫然噤口。姐姐怎会知道?
去五合庵之前,我还针对良宽大师特地“预习”。姐姐也对当地很关心,难不成她做过调查?抑或……,该不会是之前来过吧。
我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她突然邀我来旅行,我不能不怀疑,姐姐身边恐怕原本是另一个人。但这样的想法当然不能说出来。
这座公园比想象中还大,走过跨越小山谷的红桥时,眼下是一望无垠的枫树林,让我想到枫叶转红时的壮丽景观。
再往前走一段,拐角倏地伸出一朵绽放的白芙蓉。
“哎呀。”我停下脚步。那枝绿茎的中间有一个蝉蜕的空壳,朝上静止的它,彷佛脆弱地瞻仰枝顶的花朵。
“很少见耶。居然在花下。”姐姐说道,我也点点头。虽然继续迈步往前走,但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穿过温泉街,钻过鸟居越过小河,进入杉林环绕的神域。我们和一群穿着运动服的国中生擦身而过,他们大概是运动社团来祈求比赛获胜吧;笑闹着走来的小学生似乎刚做完早操。这一带的早操场所好像在神社境内。此外,也有互相扶持、小心翼翼步行的老夫妇。
我们走上石阶,穿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