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空中飞马 小红帽

色雨衣的小女孩,侧身站着,她的脸被帽子遮住。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里?

  我好像在黑暗中,淌着汗反复问道。

  07

  隔天是星期六,我发烧到三十八度,所以没去学校上课。

  由于白天的天气太好,我穿着睡衣走到院子。阳光并不炎热,暖洋洋的很舒服。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季节。

  “嗡”地一只大蜜蜂飞来,我吓了一跳缩起身子,蜜蜂一副“谁理你啊”,光明正大地穿越围墙飞去。正这么一想,又看到蝴蝶在柔和的光线下飞舞,红蜻蜒鼓动着翅膀。

  我们还活着。

  来讨论一下认知吧。前一阵子,我和好友小正聊天,她以“你爱的人不爱你这种常见的不幸”来形容不幸。当时,我正好带着玛斯诺·费奇洛[67]的《柏拉图式爱情》(DeAmore),所以这么说:“可是也有人说,你爱的人不爱你就等于死了。”我对于这种心境,大概也抱持着略微复杂的憧憬。

  但是,小正却轻易推翻这个论点。她说:“笨蛋,所以死不就是最常见的不幸嘛!”

  我摊开父亲买的折叠木椅,怔怔地望着庭院发呆,然后回到了房间。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一整天都在看书,在症状恶化之前退烧了。到了晚上,感觉轻松多了,肚子也舒服许多。

  不过,生病倒是有一个好处。

  “早安。”

  星期天早晨的厨房。

  我穿着睡衣,一脸轻松地走进厨房。父亲吃完早餐坐在椅子上,罕见地拿着早报里夹的邻镇超市广告传单:

  秋季女装大拍卖!

  买到赚到超级大特价

  名牌衬衫通通15000圆

  我从父亲身后经过,偷瞄传单上的文字。这是平静的一天。

  母亲大人在院子里晾衣服。我没看到姊姊,她一定盛装打扮,跑去哪里鬼混了吧。

  父亲叫我。

  “是。”

  我左手拿着红茶罐,右手拿着汤匙朝父亲的方向看去。

  “好一点了吗?”

  “嗯。”

  我面露微笑。父亲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也笑开了,父女俩仿佛照镜子般。看到他笑,我也开心,拿着罐子和汤匙,靠着流理台。

  “天气真好。”

  温暖的阳光和昨天一样,从打开的铝门窗照进来。不知哪里传来阵阵鸟鸣。

  “嗯。”

  父亲望向庭院,又将视线移回我身上,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的衣服够不够?”

  我知道父亲想说什么,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很可爱。

  “还好。”

  “你姊在你这个年纪,要我买了不少衣服给她。”

  “爸买了书给我。”

  这是我的真心话。毕竟我很好命,从来没打过工,因此和姊姊不一样,大学生活完全仰赖家里。

  “买件衬衫给你吧。”

  大概是女儿生病,激起了为人父的本能吧。

  “带我去买吗?”

  “嗯。”

  我用汤匙轻轻敲了一下红茶罐。

  “真高兴。”

  父亲露出害羞的表情,然后稍微沾了一口冷掉的茶,若无其事地说:“你还没开始化妆吗?”

  “人家还是学生嘛。”

  “你姊……,倒是经常化妆啊。”

  姊姊是一个走在路上会让路人忍不住回头的大美女。在全学年的成绩是第二、三名,自然会想拿第一名,这一点也不稀奇。人就是这样吧。当然,如果仔细看,身为妹妹的我也是长得很可爱啦。至少,我自认为如此。

  “是喔。”

  关于姊姊的事,我装傻略过。

  “你都快二十岁了吧。最好跟姊姊学一下怎么画口红。”

  骗人。撇开一般人不提,这绝对不是父亲的真心话。

  姑且不论拿母亲的口红涂着玩,姊姊第一次化妆是什么时候?我记得一清二楚。那是高二那年的秋天,她说要参加校庆表演。只有我知道,父亲当时的表情从未在姊姊和母亲面前出现过。

  我们来讨论一下“意志”吧。

  就算父亲真心允许,我死也不肯画口红。

  08

  父亲买了一件千鸟格纹双扣套装给我,那颜色远看像土黄色,相当朴素。

  话说,星期天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晚上八点半左右,我开始坐立不安。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套上夹克,对母亲大人说“我去书店马上回来”,她一脸错愕。我听见母亲大人在背后说“何必现在去呢”,我连说两次“马上回来”,便走出家门。那天晚上,天空中的星星很少,我握着脚踏车冰冷的手把走出院子,目的地当然是那座公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