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过,唉,撇开这件事不提,边喝茶边聊往事倒是很愉快。”
“你先生呢?”
我忍不住发问。她先生回到家发现没人,大概会吓一跳吧。
“哎呀,森长小姐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她吃吃地笑了。
“我想可能会晚归,所以把大门钥匙带着。当然,我事先在厨房的餐桌上留了一张字条,写下女儿和我的去处。”
“嗯。”
“我也跟森长小姐说了。外子大概不担心我,但是会挂念女儿,而且星期天他都到半夜才回来。结果,这一次他偏偏提早回家。”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没有预习功课,偏偏被老师点到名。
“这人很任性,还打电话到森长小姐家大发雷霆,说要听听女儿在运动会上的表现,要我早点回家,怪我怎么没想到他会提早回家。你不觉得他很无理取闹吗?”
我发出了不知第几个不置可否的“嗯”。
“这件事说来奇怪,正好在我借厕所的时候,森长小姐为了缓和气氛,说起了小红帽的事。”
终于要讲啦?我注视着她那唇角有点上扬的嘴唇。
06
“厕所在楼梯后方,靠近玄关,森长小姐把我带去那里,她也顺便整理鞋柜。后来电话响了,由于电话柜摆在玄关,就算我不想听也会听到。”
那语气有点像在辩白。
“她一接起话筒就说:‘是,她在。’我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了,她还提到运动会,说:‘幸好当天没下雨,不过后来下起倾盆大雨。’接着,她像自言自语地说:‘照这个情形来看,小红帽今天大概也出不了门吧。’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吧。接着,她又说:‘啊,小红帽最近每个星期天都会出现。’然后,叽叽咕咕地不知道在解释什么。奇怪,她在做什么?我从厕所出来接听电话,不管外子正在抱怨或等一下要出门吃饭,我都心不在焉,一心只在意小红帽的事。”
我也认真地点点头,情况渐入佳境。
“我一挂上电话,马上到厨房问她。然后,她告诉我,她是在八月份发现小红帽的。听说她家二楼的窗户正好面对公园里的长颈鹿,每到星期天晚上九点,那只长颈鹿前面一定会出现一个小女孩,好像一块化石站在那里大约三十秒,然后就消失了。”
那正是童话故事会出现的情节。我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会不会是补习班的孩子,下课后在回家的路上跑去公园呢?”
我经常在很晚的时间遇到结伴回家的小学生。如果是同一天的相同时间不就有这种可能吗?
“可是她是一个人,而且在那种地方。假如下课后在回家的路上,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
这倒也是。对了,我还没问到重点。
“小红帽是指……”
“喔,听说那孩子总是穿红衣,有时候是红裙,有时候是红罩衫,总之身上一定有红色,所以森长小姐才叫她‘小红帽’。”
说到这里,黑痣小姐压低声音。
“我也不是特地等那孩子出现。但是,就在我们闲聊之际,猛一回神正好快九点……”
她的表情好像要开始讲起鬼故事。
“我们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的房间。听说那房间原本是她父亲的书房,里面有大书柜和大书桌,书桌对面的绿色窗帘是拉上的。森长小姐说:‘哎呀,今天会不会出现呢……’趋身向前拉开窗帘,眼前确实是那座公园,路灯散发出细长的光线,就像女生的裙摆般落了一地,唯独那里的雨势看起来是银色的,在银色大雨中,小长颈鹿茫然地抬起头,淋成了落汤鸡,然后啊……”
黑痣小姐故意顿了一下,对我眨眨眼,然后慢慢说:“果然有个小女孩站在那里。”
我默默以眼神催促她。
“公园里到处都是水洼,好像一张张大盘子,雨势相当大。她站在那里撑着透明雨伞,侧身对着我们动也不动,略微低头。我很清楚看到雨水在她的伞面上跳动。”
“那……,她身上穿的是?”
“雨衣啊。鲜红色的雨衣。”
如果是雨衣,应该附有帽子吧。这么一来,岂不是名副其实的小红帽吗?
当我正这么想时,仿佛等候已久,尖锐的唱名声连续呼叫了两个名字,一个是我,另一个似乎是黑痣小姐。她在呼叫声尚未结束之际,像在说“先走一步”地迅速起身,朝诊疗室走去。
我一进去,室内并排着三张诊疗椅。
“来,这边请。”
我依言坐上右边的椅子,躺了下来,盯着白色天花板。“怎么了?”以这句话为开头,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并不快乐。我闭上眼睛,交握的双手放在腹部上,机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我反复思考,哪一出戏会出现女孩子哭喊“牙好痛!牙好痛!”的情节,但这个问题在脑袋里空转,我根本找不出答案。
“放轻松。”
我的身体似乎变得很僵硬。
诊疗结束时,黑痣小姐已经不在了。
外面一片漆黑,我抄近路穿越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树影看起来好像魔女。我一回到家,只喝了一杯热牛奶,马上就上床睡觉了。发烧和疲倦感变得更严重了。“睡一觉应该会好一点吧。”我这么想,于是闭上了眼睛。
梦中出现一个身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