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你的意思是,我和小正走路过去?”我问道。
“你们可以搭缆车到山上,然后健行。以小学生的脚程,两个小时就到得了。”
“没问题吗?”
“你是问会不会迷路吗?”
“嗯。”
“安啦,那么多人在走,你们只要跟好就行了。再说,你们都带了旅游指南吧?”
“带是带了……”
“我对那里已经没有新鲜感了,不过既然你们是第一次来,走一走也好。”我想起今天看到一些携家带眷的游客从藏王山顶走下来。这一阵子,就算出游,我也多半去寺庙或美术馆,很少接触大自然。
“那接下来呢?”
江美明明已经决定了,我还是问道。
“在山顶吃饭,开我的爱车走藏王环山道路到巿上山,我带你们去一家好吃的蛋糕店。”江美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我没来由地感觉会有好事发生,点了点头,小正有些敷衍地赞成。
一旦决定了明天的行程,接下来爱聊什么都行。落语的事成了开场白,我们便聊开了。小正一喝酒,话就变多;江美则是喝再多也一样,即使太过火的吐槽,她也只是稍微偏头,面带微笑。
然而,我不胜酒力,好像观赏宫本武藏和佐佐木小次郎决斗的君主。再说,炎炎夏日的第一口啤酒虽然好喝,但坦白说,接下来只剩下苦涩的滋味,不觉得啤酒美味的人喝啤酒,纯粹是暴殄天物。
“我喜欢为了家人奉献自己。”江美心情愉快地说道。
“可是啊,女人没理由为了家事辞去工作。”
“对啊,简直岂有此理。”
“你觉得这样能得到幸福吗?”
“所以啊,就算那样,我觉得在精神层面也很充实。”
“就算你这么说,最后还不是败给大男人主义,落得被家事埋没的下场?”
“就算那样,也不是没有充实自我的方法。欸,这虽然和我想像的充实有出入。”
“你看,你输给男人了吧?”
小正的用词越来越粗鲁。实际上,她的语气越来越幼稚,像个小学生在拌嘴。
“计较输赢,是当不成夫妻的,对吧!”
两人的争论没有交集,再辩下去也是一样。小正从冰箱里拿出新的啤酒和白酒,用力将开瓶器的螺丝锥转进软木塞。
“拿着。”
小正将白酒瓶塞给我,自己也用左手托着瓶身,使劲拔扯。顿时,发出“波”地凊脆声响,软木塞被拔了出来。江美奋力拍手,小正倾斜瓶身,将两只酒杯倒了半杯,并在另一只酒杯倒满。
“拿去。”
她把斟满的那一杯递给我。
“这么多?”
“少废话,白酒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可是——”
我曾经在公车上脱口说出“白酒好像比啤酒顺口”。
“没关系啦,如果喝了想睡就睡吧。”江美说道。
我默默地啜了一口。冰过的白酒确实好喝,这样反而可怕。
因为我们都专攻日本文学,所以话题从食物聊到电影,以及未来的打算,我也发表了不少意见。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变得饶舌,同时发现杯中的白酒一直减少。或许是因为“姊姊”替我们准备的卡门伯特乳酪[56]和白酒超级对味,我感觉轻飘飘的,莫名地傻笑。话题又绕回“女人”身上。当小正说“男人真自私”时,我不经思考地说:“听说在欧洲,女人有没有灵魂竟成了公开讨论的议题,结果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方式表决。”
“哪一边赢了?”江美问道。
“女人也有灵魂!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在那里看到的?”
“我在阿纳托尔·法朗士[57]的《伊壁鸠鲁的花园》(Le Jarain d'Epicure)这本书读到的。”小正皱起眉头。
“讨厌的女人。”
“哎呀,小正,你这么说不对吧?你用‘女人’一词,那是自我矛盾。”我兴致勃勃地追问。
“正因为你是女人,所以不能这么说,你必须说讨厌的家伙。”
“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从理性变成感性。”
“为什么女人注定惹人厌呢?”
“废话,男人也一样惹人厌啊。”
“那,你为什么特别说‘女人’呢?”
小正以那妩媚动人的表情看向我。
“因为说这句话的你是‘女人’。”
“是吗——”
“我拉长语尾。”
“哼,你如果那么喜爱法国,就别念日本文学,去念法国文学。”
“我才不要。”
“你这家伙。”
小正突然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