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不能来学校了。”
皆藤留美微微一笑,似乎在为自己没有做错而高兴。“其实我也想在大家面前把你吊死。因为刚换下来的制服都湿透了,便当也被糟蹋了——其实我很生气。”望向走廊尽头的眼神中掠过黑暗的影子。“所以,当我知晓你在那之后因为无法融入班级而痛苦不堪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帮助你,我讨厌——厌烦那样的自己,把这些都归罪于你,然后又变成了憎恨。为此还和高町吵了一架,所以更加一意孤行。”
“吵架?和高町?”
“你没听她说吗?”皆藤留美一脸意外——似乎安心了的表情。“嗯,那是第一学期的事。有一次,我对高町说,至少一居士应该向高町道谢。”
“道谢?”
皆藤留美看到我的反应又叹了口气。“好像就像高町说的那样,你真的不知道啊。”她沮丧地垂下了肩膀,然后给一直以来的疑问给出了答案。“第三个水壶。”
就在这时,我回想起来了。当我满溢挫败感地擦了擦地板上的焙茶,洗完抹布和水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桌子上已经放了新的水壶。
这么说来,你好像还没向我道谢。
“高町说只是因为自己想喝才从隔壁班拿回来的。”皆藤留美说。“但我从来没见过高町喝水壶里的茶。”
我也没见过。穿过走廊,皆藤留美再次站在楼梯前。
“所以,对不起。”她道歉道。“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做到。”
果然,无论怎么想不得不道歉的都是我。无能为力的,不得不想办法的,都应该是我。如果我一开始就很坚强,她就没有必要痛苦。但是……这样道歉,只会让她产生和现在的我一样的心情吧?
所以我这样说道。“谢谢你一直这么关心我。”然后我想到了一个最适合让一切恢复原样,从头开始的方法。
楼梯前的走廊变成了阴影。我们站在阴影里。当我说要帮她拿水壶时,她的表情似乎都被柔和的光芒照亮了。
“可是,你不是要去图书室吗?”他看着我拿着的写真集说。
“马上就行。”我回答。看到走廊深处图书室的门开着。“我把它放到书架上就行。”
“书架上?”
皆藤留美尖锐地问道,立刻恢复了班长的表情。按照正规程序,借的书要归还到借书柜台,再由图书委员亲手放回书架。
“怎么回事?”好像这样做才能更有腔调,声音、表情、厌烦的视线都恢复了平时的张力。“你是擅自借的?没办贷款手续吗?”
“不是我借的。”我忍不住辩解道。
皆藤留美叹了口气,然后发出了苦笑。“高町啊。”然后她一脸轻松地望向明亮的窗外,北校舍的外墙在阳光下反射出白色的光芒,刺眼得眯起了眼睛。“那就拜托你了。”说着,目光又回到我身上。“不过,今天可别再洒出来了,今天连运动服都没有。”
“不介意的话可以借我的。”
“我才不要。”她挥了挥手笑道“好啦,快去吧。”
我像是被人追赶着朝图书室走去,不经意地望向她看到的窗外,外墙刺骨的反射令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膨胀的光线渐渐模糊了校舍的轮廓,在这一瞬间,它与冬天的淡蓝色天空的分界线逐渐显现而出。仿佛看到了屋顶尽头的人影,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那人影太过朦胧,看上去就像在光线中燃烧的能量的波动,长发飘动,身体转动——当眼睛适应了耀眼的光线,我再次仔细仰望时,已经哪里都找不到了。
“怎么了?”皆藤留美问着。她顺着我的视线,抬头望向空无一人的北校舍屋顶,然后又回到我身上。之后大概是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关于我的目击证词,“看到幽灵了吗?”她调侃地说着,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