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被烧伤了?”“果然是真的。”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清晰可见的让我感到惊讶。星期六的报纸上应该没有我的事。尽管如此,丸冈和几个带头排斥我的男生还是狠狠地瞪着我。情报是随时都会泄露出去的,我当时在现场,被警察问话的事,这里的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了。
丸冈的义愤填膺和自我表现欲交织在一起,挂着勇敢的脸庞地站了起来。但好像看准了这个时机似的前门开了,菱山走进教室。她以一种一反常态的威严表情环视全班,丸冈不情愿地在座位上坐下。菱山的脸就像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打印纸一样皱巴巴的,看上去比上周老了五岁。她坐在讲台上再次环视大家的脸,严肃地开口。
“我想大家都已经听说过玖波的事了……”
菱山一开始报告,教室里到处都传来抽鼻子的声音。一开始有个女生忍不住呜咽,抽泣声一点一点地同时发生地传染。虽然哭的只有几个女生,但就像为小夏帆守灵时那样,在密室的协同效应下,悲伤溢满了整个教室。这就像昨天我在迷蒙中被卷进的悲伤一样,此刻此刻的心情应该没有一丝虚假,却空虚得没有实体。
菱山完全没提我的事。但是在说话的过程中,当她沉重地结束讲话的瞬间,她假装看着高町的座位偶尔看着我。像在催促我尽快做好心理准备,就像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来上学一样。
“一居士。”班会结束后,菱山终于叫了我的名字。“你能来一下吗?”
所有同学都回头看着我。
“好的。”我拉起椅子站了起来。
丸冈用活该的眼神瞪着从后门出去的我。仲川未步、富松德子、芦屋忍香都在各自的座位上看着我。从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三个人虽然没有哭,却一直用充满泪水的双眼困惑地盯着我。悲伤和打击等情绪的巨浪昨天几乎都已经倾吐殆尽,此刻她们的表情像是失魂落魄,似乎只是在寻求机会想询问我一些事情,
我被带到南校舍的接待室,坐在年级主任和校长面前重复着在警察署时的说明。我不知道大人们能不能接受,但我花了足足三个小时直到他们知道从我这里不可能引出更多的信息。老师们最关心的是上个月末田仁的自杀和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想考虑一下如何在校内外保持体面。所以关于这一点,我诚实地回答说,我认为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在问完了能问的所有问题之后,老师们似乎还是不愿意让我回教室。“别勉强,今天就这样休息也可以。”知道我要回教室后,不知道名字的校长委婉地劝我早退。“累了吧?对了,我去跟菱山老师说,让她把你的书包从教室拿过来吧。好,就这么办。”
我还是拒绝了,这次年级主任把我在整个考试期间无故缺席的事拿了出来,说等我冷静下来之后再考虑是否要列入补考的名单。也就是说,他们认为我可能还会被逮捕,所以在事情弄清楚之前都不要做,尽可能地把我和其他学生隔离。
在问完了能问的所有问题之后,老师们似乎还是不愿意让我回教室。“别勉强。”
大人们这样想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度过了令人讨厌的被隔离的学校生活。那个星期五的晚上,从把高町留在火焰和烟雾中离开那个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再允许自己像幽灵一样屏息而生。
我放在教室里的书包里有高町交给我的民族写真集。“我要回教室。”我说。
回到教室时,生物课正好要结束了。上周的考试答卷和讲解已经结束了,后半段好像进入了半自习状态。我打开门从后面走了进去,和早上一样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我。刚坐下铃就响了,到了午休时间。生物老师走了出去,这回没有什么能阻止丸冈。
丸冈大步走到我的座位上,挑衅地俯视我。“哟,混蛋跟踪狂。”
“喂,住手。”坐在前面的皆藤留美阻止他。
已经午休了,教室里却鸦雀无声。同学们都没有站起,没有理会从走廊传来的喧闹声,大家都咽着口水看着我们。
“别若无其事地回来。”见我沉默不语,丸冈用脚捅了一下我的桌子,像是要再给我这个卑鄙小人一击。
我一边调整桌子的位置,一边抬头看着站在斜前方的丸冈。从决定上学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某种程度上做好了他会扑过来的心理准备。从这个意义上说和预想的一样,即使现在受到威胁,我也丝毫没有回应。但是,从他廉价的挑衅和瞪着我的红彤彤的脸中,我不知为何感到了强烈的焦躁,感觉和早上的情况有些不同。无论是行动还是语言,都不像对我谈话,而是有种表演般的空洞感。就好像他在我面前已经挥过一刀,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刀,急于一决胜负似的。
无聊至极。我拿起挂在桌子旁边钩子上的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写真集站起来。我打算在午休期间把它放回图书室。
“别无视我!”
我正要走出去,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把我转向自己。近距离地瞪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想要强行修正计算错误的愤怒。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计算的。
“谈话还没结束呢。”他吓了一跳。
那个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想。“谈话?”我无奈地说。
“是你干的吧?你这个混蛋跟踪狂。”
丸冈抑扬顿挫地重复着这句话。就像相信着那是剜去我的最锋利的刀刃。除了得出“原来还有这种不值一提的人”这一结论之外,我实在无法理解本应毫无关系的他为何会如此愤怒。话虽如此,但我想,就像高町那样,今后必须用自己的手把溅起的火星抖掉。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真相。”我说。
“啊?你在说什么?”
真是郁闷,我甩开了丸冈一直抓着我肩膀的手。然后把目光移到教室前方,冷冷地盯着入学以来甘于承担丸冈小组的新闻部职员同学。
“既然你这么想,那再让他们写这样的报道不就好了吗?”我说。“就像烧了我的房子的时候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