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的时候,她的右肩后面沾着一点红白两色的粉笔粉。黑板在昨天变成了欢迎板,就像低年级学生给毕业生的教室施舍的演出一样用四色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了研究发表的课题。
乃田诺艾尔看到自己靠的地方的粉笔画模糊后,她歪着头,在发现粘在制服上的粉笔叫了起来。“讨厌,糟糕透顶!”
乃田诺艾尔骂骂咧咧地小心掸掉肩上的粉末,不情不愿地回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开始修改模糊的地方。结果在这期间几乎所有的工作都结束了。如果那么讨厌的话随便修改一下就可以走人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乃田诺艾尔表现出一丝不苟的样子,用变短的红色粉笔侧面仔细地上色,以消除与周围不均匀的浓淡。最后小心翼翼地描着渐渐变淡的白色轮廓,心满意足地放下粉笔,抹去指尖上的粉末,略带自豪地回过头来——当发现没有人看自己时,表情瞬间消失了。
皆藤留美瞅准时机宣布:“那我们就解散吧。我想这应该有几个人值班吧——不过大概谁也没想认真遵守吧,到了自己的时间至少回来看看情况,要是贴着发表的牌子被什么东西弄倒了,然后一整天都没人管,那就太难堪了。”
入口摆着两张桌椅,规定每一小时轮流值班。但就像她说的那样从决定值班生开始,似乎就没有人打算遵守。
“不是有一居士在吗?”
有人开玩笑地说。稀稀落落地传来干笑,皆藤留美露出苦涩的表情叹了口气。已经走出教室的高町和芦屋忍香好像没听见。
没有噪音。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爽快地回答。
没有任何宣告文化祭开始的仪式或宣言。只是一到九点,装饰着手工制造的拱门的校门就打开了,拿着招待券的人陆陆续续涌入校内。我从冷清的三楼走廊眺望着不断涌向体育馆前和西门内侧的人流。除了学生的家长和亲戚之外还有不少穿着其他学校制服的高中生。马路对面河边的操场上人也开始增多,老师在指挥交通,防止行人被挤出河堤上的车道,运动部的学生们正在白色帐篷下忙着应对。
我是这样享受文化祭的。随心所欲地去喜欢的地方,眺望,想象,品味那里的气氛。一开始去的地方已经定好了。走下南校舍的楼梯,楼下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南校舍也有很多摊位和展览,比如贴在楼梯墙上的海报,二楼有美术部的作品画廊,为了招揽顾客而传承着一个有趣的习俗,在人气投票中获得第一名的作品的作者会被强制内定为下任部长……
话虽如此,上楼的还是极少数,几乎都是往一楼最里面的烹饪练习室走去的脚步声。他们的目标是料理研究部和女子排球部共同开设的咖啡店里先到先得的手工曲奇饼。我下到一楼看见前面的两个理科实验室里开设围棋教室的围棋部成员的同学往走廊探出头来,茫然地望着路过的人们。
从南校舍的出入口走到外面,硬地球场的跑道上也摆着几顶白色帐篷,和河边一样。那个区域以地域交流为主题,学生会和文化祭执行委员在中央搭了一个大帐篷,在当地农协的帮助下准备了免费分发的水果拼盘,因此早早就变得人山人海。
我猜对了。在学生会帐篷对面南边的一排小帐篷里找到了高町的身影。芦屋忍香也在。两人为了不妨碍其他客人站在帐篷旁边,正和在从冷藏箱里取出两升瓶装水的富松德子开心地聊天。田径队的帐篷里出售着以燃烧脂肪和消除疲劳为目的的数种运动饮料,高町她们也已经拿起了纸杯。
高町她们不时喝着纸杯,和正在补充饮料的富松德子聊了五分钟左右。正在看向稍远的地方,富松德子好像要在帐篷里看店到十二点。美化委员会工作的仲川未步好像上午也要值班,高町她们喝完饮料后把纸杯扔进纸箱做成的垃圾桶里,和富松德子道别,约好中午再见。
我并不想整天跟在高町附近。正要离开跑道的高町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停下脚步,以一副和星期四那时一样阴郁的表情把电话贴在耳边。距离很远,周围又很吵。不知道在说什么,但高町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带着芦屋忍香走出跑道,逆着人流向西门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跟在两人后面。过了一会儿,从体育馆前面的人流中出现了两张熟悉的脸朝着高町她们走了过来。当完全脱离人潮时,在两张脸之间出现了第三张小脸。
前方没有任何遮挡的行人,小夏帆便离开父母加快脚步朝高町走去。高町也跟着加快了脚步,但她的反应与其说是高兴地跑过去,不如说是为了不让小夏帆跑起来而尽量缩短距离。从后面慢慢走过来的父母似乎早已习惯了高町的担心,微笑着守护她。
小夏帆身穿带帽的粉色上衣,头戴红色针织帽子。虽然戴着口罩,但从嘴角移开,皱巴巴地裹在细小的下巴上。原来高町担心的就是这个啊,高町一定是反对把小夏帆带到这么多人的地方来。她顺着妹妹的视线弯下腰,不顾小夏帆的讨厌把下巴上的口罩放回嘴边。与爱操心的高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父母平静地看着姐妹俩的对话,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
“我不是说过不能太吵闹吗?今天早上。”高町责备道。“你忘了约定吗?”
“我才不没吵闹呢。”小夏帆摇了摇头,隔着口罩回答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好啊,小夏帆。”芦屋忍香在高町身后叫道。
“你好。”即使连鼻子都被遮住了,我还是知道夏帆露出了笑容。“感冒好了吗?我已经好了哦。”
“我也痊愈了,真是太好了,赶上了文化祭。”芦屋忍香笑着,用姐姐的口吻说着,这是在班里一直低调沉默的她难以想象的另一面。“您好。”
“你好。”高町的母亲微微歪着头笑了笑。“谢谢你和夏帆相处得这么好。”
“完全没做什么。”芦屋忍香谦虚地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我没看漏芦屋忍香旁边的高町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眼角扭曲着,然后又马上消失了,这种感情看起来像是厌恶。
高町站起来看了看父母。“就算时间很短我也可以一起转转,你们怎么想?”
“是吗?”母亲那张像旧金币一样的圆脸闪闪发光,抬头看着身旁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