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了。手摀住嘴角,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话说下去。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也无法完全否定。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个杀猫成瘾的阴险男。企图报复我们、为此孜孜不倦地四处打探本部的地址,秋屋会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秋屋手持大刀的身影,蓬乱的长发下露出像狐狸一样锐利的目光。那家伙不但会杀猫,很可能连我们也一起杀。爸爸不是也那样说过么。这种人不但欺凌弱小、而且嗜血成性。
「秋屋甲斐在里面?」
稍后赶到的小满脸色苍白,纤细的身子颤抖起来。用来陷害秋屋的物证是海蒂的铃铛。而海蒂又是小满疼爱的猫咪。暴怒的秋屋第一个就对小满下手的可能性很大。
「说什么呢。真是无聊透顶!」
似乎是为了否定大家的想法,孝志的声音格外宏亮。连「不启屋」的隔扇也被振得嗡嗡作响。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那家伙是怎么知道本部地址的?还有,你们好好想想。如果这儿真有危险分子,英树看到的话就会报告警察或老师,现在那些人也应该到了不是么。」
「因为惊吓过度,说不定正在家裹著被子发抖哦。」俊也立即反驳道。一旦进入消极话题,俊也的想像力立刻变得丰富多彩。
「这个不会。英树家是牙医,父母都在家,有这个闲工夫钻被窝,之前家里人就会责问他为什么不去上补习班。再说……」
孝志右手握拳:「真到了紧要关头,我会想办法搞定的。所以我说芳雄,你也别愣著了,快来帮忙。」
大概是为了排除心中的杂念吧,孝志再次用肩头猛烈地撞击门扉。可是就算体形瘦弱,对方毕竟是大人。更何况,如果手里还拿著刀,只凭孝志一个人的力量真能对付得了么。
心里感到不安正想拔腿就逃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铃木君的话。
「你会活到三十六岁哦。」
这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现在就死。
我想不能因为铃木君猜中了杀猫犯,就盲目迷信他的话,但是体内不可思议地涌出了一点力量。
站到孝志身边,瞅准时机合力向门撞去。
五、六次过后,听到了钉子脱落的声音。「叮……」,与此同时门扉猛然向外开启。扣锁弹了出来。沿著这股惯性,我和孝志一个前冲狠狠地栽进了后院。
「好痛啊……」
倒地前的一剎那伸出了手,总算没让肩膀著地,但是手掌擦伤得很厉害。撞门的右肩也痛疼难忍。真是一团糟。
再看孝志,自称运动万能果真不是吹牛,早已一骨碌爬起身,开始在后院四处张望。
宁静的后院。夕阳将四周染成了一片红色,完全没有人迹。只有弹射开来的扣锁滚落在脚边。
「什么呀,一个人也没有嘛。」
也许是现实与先前的激烈情绪形成了反差,孝志的声音里透著沮丧。
后院还没有半个网球场那么大,三面环绕围墙。白铁皮的围墙比我们的个子高得多。露出土壤的地面被根茎很长的杂草所覆盖。
初春时修剪过一次,不过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似乎又疯长起来。右侧的角落里有一个直径四十公分的树桩。想来曾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吧,但我们发现这里时已经是现在的模样,年轮也已褪变成焦茶色。左侧的角落立著一间小小的仓库,看上去屋顶只要站十个人就会垮掉的样子。庭院中央,长满青苔的石头筑成的古井从地面突起。井边有一个材质乾枯、中间已折为两半的晒台。狭小的后院里能看到的只有这些。
「你们看。」孝志用手指著古井,「盖子被打开了。」
古井就像一个茶叶罐,原本井口应该被一个形如水盆的木盖子封住,上面压著镇石。掉井里会很危险,所以自从刚来时窥视过井中后,没有人再碰过它。但是,现在井盖朝下倒扣在井边。镇石就滚落在井盖旁。
镇石很沉重,而且从井盖的形状来看,很难想像是被风吹落的。有人搬走了石头,掀开了井盖。到底是谁?
依稀记得半年前看的时候,井里几乎塞满了石头,也许是为了防止危险吧。虽说没有完全乾涸,但水深应该还不到两公尺。如果忍耐住被水浸湿的不适,藏住一个大人还是有可能的。
「喂!要是躲在井里,就赶快出来投降。我们这有五个人,再反抗也没用哦。」
孝志试著吼了一声,但是和前面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听到围墙外的树林发出的「沙沙」声。「好吧。」孝志迈著谨慎的步子踏过杂草,向古井靠去。一边做好充分的戒备,一边朝井中窥去。
下一个瞬间,孝志的表情僵硬了。不只是表情,全身上下全都僵硬了。
「怎么了,孝志?」
我在院门旁问道,但是没有回音。孝志全身僵直,视线死死地盯住井中。十秒,二十秒,完全动弹不得。
孝志究竟在井里看到了什么?
战战兢兢地走到井边,从孝志的身旁探头望去。一股潮湿的腥气扑鼻而来。
里面有东西。
起初由于夕阳的乾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随著眼睛慢慢地适应后,隐约能辨识出这东西的形状了。
是人的脑袋!
果然有人藏在里面。但是那家伙纹丝不动。只是从布满绿藻和水草的水面下伸出头,一动不动地望著上方。从尺寸来看,似乎不是大人而是小孩。那么说,还是须之内?
心里一著急,扒住古井的边缘探出身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