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到这儿来的。”
“原来如此……听着倒很合理。”
“我们绕着这座岛的外沿看看吧,也许能找到可以登岛的地方。”
佐山尚一慢慢地脱起了裤子,又用裤子把鞋子包住,再系在身上打了个结。他这是为了方便游泳。我也有样学样地做起了准备。于是我们用手扶着悬崖钻进了海水里,沿着岛屿的外沿顺时针游了起来。
可不管我们游多久,岛屿的外沿依然只有陡峭的悬崖。一波又一波的海浪接连不断地拍打着我们,一不小心就会被撞到坚硬的岩壁上。脚下又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所以我们只好紧紧抓住岩石以防被冲走。
“完全看不到有其他岛屿啊。”
“现阶段存在的就只有这座炮台所在的岛屿。”佐山说,“不想办法登岛的话,就没有后话了。”
“可无论到哪儿都是悬崖啊。”
“别丧气啊,尼摩。凡事向前看……”突然,佐山停下了话头,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立刻说了声“安静点”。
“抱歉。”
我们紧紧抓着悬崖,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我抬头看去,发现有白色的东西在空中飘动。佐山眯起眼睛“咦”了一声。耸立的悬崖中间有一个类似小窗的开口,从那里伸出来的体毛浓密的手腕正挥舞着白布。
“这是什么意思啊?”
“说不定是陷阱。”
“要不我们先登上去看看?”
佐山尚一朝着白布所在的方向攀登了起来。
我佩服地抬头向他望去,却见他脚底一打滑,小声呻吟着摔了下来。我赶紧藏了起来,以防有危险。他掉落进海水里,溅起一串飞沫。
“你没事吧?”
“这算什么。我已经掌握了窍门。”
佐山开始再次攀登,这次他踏踏实实地爬了上去。
终于,佐山的手够到了那扇小窗。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喂”,那块白布应声缩进了窗内。我担心会不会马上响起枪声,接着佐山就摔落下来。不过这些都没有发生。佐山像是在跟窗内的人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把右手伸进了小窗里,然后就以这个危险的姿势向下望过来,并朝我眨了眨眼睛。没过多久,他就从小窗里拉出一条破烂的绳子,忙不迭地把它缠绕在自己身上。他一定是跟窗内的那个人进行了什么交易吧。
佐山又开始继续攀登悬崖,距离登顶就差一小段了。
他爬上崖顶,举手示意我稍等片刻后,就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我看见崖顶有绳子放下。佐山是想让我爬上去吧。我拉了拉绳子,果然那头有人也拉了拉以示回应。
我抓住绳子开始攀登。
随着我越爬越高,海浪的声音也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强的风声。往下张望就会害怕、泄气,所以我只能一个劲地往上爬。万里无云的天空,湛蓝得刺眼。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掉落到天空里去了。
终于,我爬到了崖壁上的小窗那里。这扇小窗像是人工徒手挖掘的,外面还安装了铁栅栏。窗内昏暗得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呼呼作响的风声。我正悬挂在绳子上喘息,只听铁栅栏里传来了人的说话声。
“你,从哪儿来的?”那声音非常嘶哑。
我回答说是从观测站所在岛屿来的。
“名字?”
“别人叫我尼摩。”
“尼摩啊……是个好名字。”对方在黑暗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我看见一个宛如野人的身影,头发和胡子很长,似乎久未修剪。
“你是谁?”
“我是被关在这座炮台里的囚犯。”
“囚犯?”
“这不重要。你赶紧把我放出去吧。”
我虽然心中好奇这人究竟是谁,但却没工夫在这儿磨蹭。
我又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所幸已经爬到了这个海浪拍不到的地方,也就不用担心踩在打湿的岩石或是海藻上而脚底打滑了。我死死地抓紧绳子,慢慢往上挪动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好不容易爬到了崖顶,我的手腕已经开始发麻了。我躺倒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地面真切的触感和青草的气味着实令我怀念。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我抓着爬上来的绳子就系在其中的一棵树上。周围没有人影,强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我朝树丛深处看去,只见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漏出,在红砖矮墙上投下一个个光斑。我弯下腰穿过树丛,背靠在冰冷的红砖墙上侧耳倾听。
佐山去哪儿了?
老旧的砖墙比我的身高稍高一些,我小心翼翼地沿着砖墙朝前走去。这堵墙似乎是为了将这座岛的外沿都包围起来而建的。砖块的裂缝中长出了杂草,墙面上到处都被爬山虎和苔藓覆盖着,就像被人抛弃的遗迹一般,透过周围的树丛能看见热带的海洋。
不久,我发现了一条砖瓦建造的隧道。我悄悄地穿了过去,面前的石子小路左右分岔,通向两边。从树叶间漏下来的阳光静静地摇曳着,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深水沟底。左边还有一条隧道,其尽头似乎有个小型营房。我没勇气朝那个方向去,就转而向右边走去。道路左侧排列着砖瓦外墙的小屋,右侧是刚才那堵砖墙的延续。沿着石子路渐渐上坡,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块被砖墙包围的圆形洼地旁。我往洼地里一看,不禁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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