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魔法”创造出了许多岛屿,并支配着主人公漂流到的那片海域。故事的开头就暗示了魔王的存在,主人公早晚会和这个魔王展开对决,他算是主人公最大的敌人。
“我比较在意的是千夜小姐最后说的话。”
大家读的《热带》都是假的。只有我的《热带》才是货真价实的。
池内缓缓地说出了自己前几天的假设——大家读的佐山尚一的《热带》,每本的内容都不相同。
没想到中津川先生对此很感兴趣。
“这个假设很有意思。虽然不太现实,但我很喜欢。”
“这样一来‘无风带’的谜团就解开了。”
“没错,‘无风带’。这确实很奇特。”
中津川先生的手指在摊在桌面上的一览表上游走。故事开头部分的主线用一根黑色的实线表示,到了中段就分成了几条不太有根据的虚线,因为无法确定哪条才是正确的故事走向。然而虚线也没能延续到最后,再往前就是只有零散片段的“无风带”。这就像沙漠里的一条大河不停地分流,总让人觉得水流不知何时就要干涸枯竭。
“究竟为什么没有人读完了这本书呢?”
“前几天中津川先生偶然提到过对吧?”
“只能这么想了,我们大家都读完了《热带》,并非只读了一部分。可是书却消失不见了。书这东西是个物体,就实实在在地摆在那儿。根本不可能制作出‘读到一半就消失不见的书’这种物体,又不是变魔术。”说到这里,中津川先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一千零一夜》。”中津川先生接着说道,“里面有个《国王与医师的故事》。从前有个得了重病的国王,名叫尤南。所有医师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治不好国王的病。正当他们都束手无策时,出现了一位叫鲁扬的医师。他精通希腊、罗马、阿拉伯和叙利亚的学问,治愈了国王的疾病。国王跪谢鲁扬医师,给了他一大笔谢金,还让他成为宫廷里的御医。自然有人对此感到不满,比如国王身边的一位近臣。”
“肯定会发生这种事的。”
“于是这位大臣就向国王进谗言,鼓吹一些莫须有的事情,终于让国王相信了鲁扬医师想要谋反。国王逮捕了鲁扬,命令刽子手砍了他的头。鲁扬医师希望国王能聆听他最后一个心愿——他想将自己的其中一本藏书献给国王。那本书阐释了世间万物的奥秘,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本。”
白石和池内对视了一眼。
“听上去有点像《热带》啊。”
“确实很像。”中津川先生高兴地说,“比如那本书的第三页第三行写道,鲁扬在被砍头前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无论什么问题他都答得上来。国王觉得很有意思,就让鲁扬回到家中,过几日献上书籍后再砍他的头。鲁扬告诉国王,在自己被砍头前,国王不可以阅读这本书。可国王却丝毫没有听进去,立刻就读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书的内页都粘在了一起,国王就用手指沾了口水翻动书页。可是无论翻多少页,上面都是空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国王不停地翻动书页,结果他激烈地痉挛起来,最后死去了。”
“原来如此。”池内念叨道,“那本书上涂了毒药吧。”
“是医师的计谋吗?”
“没错。这招不错吧。”
“难道中津川先生你也和医师一样在《热带》上涂了毒?不过我看书的时候可不会用舌头去舔手指。”
“我对书也很爱护,下毒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这时新城举手说道:“听你说了这些,我倒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啊,大侦探。”
“我觉得书上涂的也不一定是毒药这种实物。虽说我的专业是语言学,可比起语言本身,我对研究语言对人产生的影响更感兴趣。之前我也调查了很多关于催眠和自我暗示的资料,然后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是《热带》里注入了所谓的‘语言毒剂’?”
“语言毒剂是什么?”白石不解地歪着脑袋。
“如果对一本书着了迷,不管是小说、宗教书籍或是思想类的书籍,我们阅读的时候都能从书里的文字中感受到某种‘暗示’。书籍只是由语言构成的建筑物,它是非现实的,可是我们的世界观却会因为那些暗示而发生变化。如果作者故意设置了会引发一些极其特殊的暗示的文章,从而实现对读者的控制的话……”
“少年侦探提出了了不得的假设呢。”
“我知道这个假设有些荒诞无稽。”新城不服气地说,“可是池内的‘异本说’、中津川先生的‘毒药说’也是半斤八两嘛。”
“没错没错,这点我承认。”
“我们在读《热带》的时候,被佐山尚一设置的暗示蛊惑了。我们还没读完,《热带》就消失了,是因为我们遵从暗示,自己把书销毁了。然后我们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一切都是暗示作用的结果。”
“那‘无风带’又该怎么解释呢?”
面对池内的提问,新城对答如流:“如果《热带》的目的就是暗示的话,故事本身也就不重要了啊。开头部分只是为了吸引我们读下去才写得那么有趣,不过是为了诱捕猎物的陷阱罢了。注入‘语言毒剂’是在开头部分之后的地方。只要吸引读者读到那里,故事的脉络就不是必需的了。故事过半后,我们的记忆都出现了差异。我们之所以找不到一气呵成的故事主线,是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主线。‘无风带’只是‘语言毒剂’的遮掩罢了。”
新城的“语言毒剂”说也是个很有意思的假设。可是,白石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佐山尚一要写一本这样的书呢?
这时,新城坐进沙发自言自语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