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大片的稻田就跃入眼帘了。再前进三分之一,彰就被带进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里。因为岚电全程都行驶在街市之中,所以他深信竞争对手的睿电也是类的情况。的确,在住宅区即便没人会想要面朝窗外坐着吧。
保津峡附近也是也是如此,毕竟稍微偏离京都一点便是深山。嘛,这样反差可能会很有趣吧。本应在城里走走停停的电车,却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就在这样的深山里喀嚓喀嚓地爬着坡了,这种事一般是无法想象的吧。
有趣吧……?
这句话在彰的脑海中循环往复。
难道是陷入了八濑的思绪之中了吗?
奇怪的是,这样的感觉同时存在着令人气恼和令人愉快的成分。
从终点站鞍马站的检票口出来,看到车站外巨大的天狗之后,彰立刻坐上同一辆云母号返回出町柳。
回程和来时不同,途中的车站有很多大学生同时上了车,到达出町柳之时,车厢内已经挤满了乘客。彰也在途中把座位让给了老人,在梅雨季节的湿气中,前拥后靠勉强支撑着。等他再度来到出町柳站台时,汗水和湿气已经浸透了衬衫。
大多数乘客是去三条和四条,或是去往大阪,要么就是乘坐连接京阪线地下车站的自动扶梯。
……说起来,八濑家所在的睿电沿线,到底是指哪一站呢?
过贺茂川的时候,彰忽然想到了这事。八濑的葬礼是在殡仪馆举行的,而且只有男女班委作为代表出席,因此并不清楚。
他本家所在的老字号虽然有所耳闻,但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不过调查一下应该就知道了。今天没有想到这个,令彰很是懊恼。不知为何,他一直想去看看八濑经常上下车的车站。
“只能再坐一次了吗?”
在这样喃喃自语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成了睿电的粉丝。死去的八濑是否正从彼岸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思念呢?
不不不,彰慌忙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在古生物部了。
但他对古生物部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相比而言,睿电这边却……
在这种状况下还拘泥于古生物部,扼杀自我跟从着真理亚,这不就等同于八濑所说的仆人了吗?
“搞不懂啊!”
彰在桥上大喊一声,这才感到是有点饿了,于是便在附近的商业街买了可乐饼,再次踏上了归途。
4
“我要一辈子当仆人了吗?”
虽说看似是一个不可能的假设,但彰却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很高。不仅是高中和大学,在最坏的情况下,搞不好在真理亚结婚之后,也有可能会强行让他帮忙挖掘化石。
虽说是二女儿,但要想成为真理亚丈夫的男人,就必须有相当的地位。不管怎么想,都没有时间去奉陪她这种化石兴趣,所以必须找人作陪。
到那时彰一定会被强迫去真理亚家的公司就职,被分配到名称诡异到就只有他一个人的部门吧。于是别的职员就不断在私底下传言,说那人好像是小姐的仆人,据说得打磨一辈子化石呢,这到底是什么惩罚游戏啊。
仔细想想,这还真是应了一句俗语,命中注定啊。
但想要拒绝总还是有机会的吧。其中最大的契机就是父母退休,不过且不论等到真理亚结婚,在彰大学毕业找工作的时候,应该还不到时间吧。
只能不管父母了吗……
虽然装模作样地嘀咕着,但就连他自己也明白这终究是不可能的。
“呀,你是……”
听到如风吹过草原一般清澈的声音,彰不由地抬起了头,眼前站着的正是野迹副会长,这才意思到自己险些撞上了她。
“对不起!”
彰慌忙把通道让路出来,或许副会长今天可能是在去网球部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没看到会长等其他学生会成员的身影。
“你在想什么心事呢?”
倭文代的脸上带着圣观音一般的温柔微笑,宛如黑发的观音大士。所谓的美人,大概指的就是这种人吧。不自觉地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后,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或许是彰的表情变化太可笑了吧,副会长嫣然一笑: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你的朋友被人杀害了对吧。”
她又回归到之前严肃而有些寂寞的表情。
“唔。”
这是连彰自己都感到泄气的回答,之所以会这样密室因为被说成是“朋友”,总觉得有些不妥。不,并不是强调八濑并不算朋友,而且他的死确实比其他同窗遇害更令彰感到哀伤。
……恐怕这是因为朋友这个词所具有的完成的意义吧。和八濑搭上话的时间并不算长,所以彰有预感以后会和他成为朋友。尽管这是一个延续到未来的进行时,却在途中被打断,最后还是表现为完成的时态。还没有充分经历成为朋友的过程却被称为朋友,这可能就是不协调感的原因所在吧。
“我以前也失去过朋友,所以能理解你的心情呢。”
倭文代说出了意想不到的话,彰凝视着她,只见她寂寞的目光落在了脚下,原本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白了。从她严肃的表情和言辞来看,似乎并不只想纯粹地劝慰一下彰,也不像是单纯地跟朋友闹别扭。
她的嘴角微微颤动着。与其说是哀伤,还不如说是咬牙按捺着愤怒。或许她的那个朋友和八濑一样迎来了不幸的结局吗?嗯,本来在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