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或许没错。总之还是先插句话吧。
“可女性的影子是受害者的吧,为什么她要从下往上照出一个影子呢?必须要关闭天花板上的荧光灯才能弄出影子的吧。还是说有人穿女装呢?”
“你在说啥?停电什么时候能恢复没人能预料得到。所以以此为前提的诡计都是没可能的。”
听了她轻蔑的口气,彰气不打一处来。那可是彰对真理亚苦口婆心交代的事。但真理亚并不在意这个,而是继续往下说道:
“阿彰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心啦。一般情况下,在黑暗中被正下方的光照到的话,女生会马上按住裙子的。可那是女性的影子一直没有朝内或者朝外移动,很快就这样直接坠落到正下方了。男性的动作并不容易分辨,而女性根本没有动作。”
“你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没错,恐怕犯人在杀人以后,便把她用塑料绳吊在窗帘轨道上便离开了房间,窗帘当然是拉上的。可当停电恢复以后灯亮了,影子也就映了出来。由于塑料绳是半透明的,所以没有留下清晰的阴影。而且途中绳子滑落或者松脱了,吊着的尸体掉了下来,在加上偶然的机会重叠在了一起,在我们看来就像是一个男人杀死了她一样。”
“那就是说,犯人并没想用诡计吗?”
虽说偶然的机会实在是有些多,令彰十分在意,但这里还是先无视吧。
“可犯人到底为啥要把尸体吊起来呢?还有从下面打光的举动。明明不是诡计,却特地花这么大的功夫,理由何在?”
然而真理亚似乎已经想到了答案,只见她得意洋洋地吊起一侧的嘴角说道:
“理由是有的哦。那个房间刚刷过水泥,要是让尸体躺在地上,头发和衣服上就会沾上水泥,这样就能判明犯罪现场了吧。然后就会怀疑到持有万能钥匙的学生会头上。在杀完人后,中岛在预定时间之前把他叫了过来,所以他便暂时吊起了尸体。虽然窗帘很薄,但要是关上室内的灯,从外面就看不见了吧——结果尸体却掉了下来,大概是因为时间太长了,不过幸运的是刚好被暴雨冲刷了一遍。在他布置结束后电话打来了,这时恰好发生了停电,于是他在慌乱中碰倒了灯。那时候开关正好被打开了,由于还在停电期间所以犯人自然不会注意到。于是他便把房间的开关摁掉,之后离开了房间。”
话说到一半,彰便清楚地理解了真理亚这话是针对谁的,虽说他其实并不想理解。停电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像是碰倒了什么东西似的金属声——
“是小本吗?”
真理亚得意忘形地大力点了点头。
“当投影出现在‘真相墙’上的时候,他一定是最惊讶的人吧。但幸运的是,停电又再一次发生了,而且还得出了影子来自正上方房间的结论。观察了一会情况的他,便遵照荒子的命令从三楼下到学生会办公室取万能钥匙。途中他先去了一楼,把尸体抛出窗外。一般情况下,如果将尸体扔到窗户下面,那么前方的房间就自然会被怀疑。如果他这么做的话,就意味着他知道嫌疑人就在三楼的房间里。当看过‘真相墙’的投影之后,有自由时间的就只有小本了。”
真理亚的话语里充满着毫无依据的自信。不过,考虑到真理亚今后的生活,可不能任由她这样浮想联翩。彰是她的护花使者,不仅是自己的父母,连真理亚的父母也对他寄予了厚望。
“学姐!”
彰冲她瞪了一眼。
“干嘛啊!”
“偶然性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听起来是有道理,可没有谁会相信这种过于依赖偶然的妄想。”
彰冷冷地说着这些话,于是真理亚也像胆小的虫子般瑟瑟发抖,脸上露出了“是吗?”的表情。
虽说年纪不同,可玛利亚却是挂科的常客。彰在上次期中考试中还进了全科总分的前十名,平日里的成绩差距让真理亚变得更加懦弱了。
“没错,如果传出去的话,古生物部的部长只会被人嗤笑不着边际,为了保护同为水岛派的常盘,用满是漏洞的推理将小本说成犯人。”
“这算什么啊?为什么阿彰总要唱反调呢?”
真理亚用依赖的眼神注视着他,就像在雨中被抛弃的大山椒鱼。但彰还是狠下心来继续教诲道:
“毕竟学姐要有什么事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啊。无论是什么样的怪人,我俩毕竟还是青梅竹马。而且弄不好古生物部也会关门大吉的吧。如果把学生会的成员指名道姓地当做犯人的话,就是一贯标榜公平无私的学生会长也一定不会原谅的。”
“怪人的说法就不必了……可我觉得这个思路还不错啊。”
然而就算噘嘴也是没有用的。
“思路不错?你觉得吊起来的尸体掉下去的概率,加上常盘正好在窗边驱散烟味的概率,以及两个影子在时间空间上碰巧一致的概率合起来有多大呢?”
“一半的一半,差不多百分之三十左右?”
“还有这种计算?学姐喜欢的那些笠头螈搞不好都能聪明一点。这就是学姐门门亮红灯的原因啊。单是看着学姐,我的眼睛都要起红内障了……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动手,而不是动嘴。为了古生物部的存续,为了在社团中名垂青史,快点把埃迪卡拉动物群做出来吧!”
“可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啊。”
“知道个鬼!还要我重复多少次啊。推理是聪明人干的事情,现在的事情就跟那个雷龙一样,都是学姐的挂科脑瓜里产生的幻想。”
“什,什么叫挂科脑瓜?真是太没礼貌了!”
或许终于是醒悟到与其不着边际的推理,还是应该优先考虑迫在眉睫的文化祭吧,真理亚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