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爷爷散步的时候经过太作家的跟前,所以咱知道在哪儿。先拿爪子嘎吱嘎吱地扒门,可并不见那个老头从屋里出来。于是咱将鼻子伸进门缝,门很轻松地就被我顶开了,可里头并没有人影。咱嘴里高喊着太作老头的名字,当然就只是汪地吠了一声,这时屋子一角的箱笼边突然听到了一阵响动,只见一只老鼠从箱笼背后注视着咱。
“可真是一条丧气狗呢,你来干嘛啊?”
这老鼠的嘴可真臭啊。据说那些家伙的性格往往和屋子的主人很像。
“太作老头子呢?”
“已经出去好几天喽,说是跑城里去了。”
“城里?”
“对啊,那天晚上太作老头兴高采烈地抱着装灰的竹篓回了家,嘴里嚷着什么‘这样我也有钱啦,可以把这破屋子好好翻修了,还能娶个漂亮媳妇回家’。翻修房子倒是不错,不过我觉得哪怕钱再多,娶媳妇什么的恐怕也没可能吧。”
老鼠发出了嘻嘻嘻的奸笑声。
“然后第二天一早,老头子就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早早去了城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呢。”
三、
不管怎么说,那个太作老头要是不在的话,咱就只能回到发现爷爷的山丘上了。那里已经聚集了五个察觉到异变的村里的男人,老婆婆也在那里,不知道是谁把她叫过来的。
“老爷子肯定是被这块石头砸死的吧。”
虎田太大叔边低头看着粗糙的石头边说道。然后他走到抱膝蹲在地上的老婆婆跟前,给她看了手里的黑袋子和白袋子。
“这是系在老爷子腰间的两个袋子,束绳都已经断了。黑袋子里还残留着一些灰。阿婆,这就是茂吉老爷子用来让樱花盛开的那种神奇的灰吗?”
“是的。”
老婆婆抬起头,用哭地通红的眼睛盯着袋子回答道。
“那天晚上,灰都被太作拿走了。我家老头子为了以防万一,事先抓了一点,装在了这个袋子里。”
咱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应该是在咱去爷爷家前就已经分装好了吧。
“那这个白袋子呢?”
“这就不知道了。”
老婆婆摇了摇头,白袋子里空空如也。
“凶手大概是想要袋子里的东西吧。恐怕茂吉老爷子和凶手约好一大早在这座山上见面,然后茂吉老爷子先下了山,留在高处的凶手用这块石头朝茂吉老爷子的头上砸了过去。老爷子倒在地上,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这时腰上的袋子上的束绳断了开来,黑袋子里头的灰撒了一地,因此山坡上沿着老爷子滚落下来的轨迹上都开满了花。”
原来如此。咱对虎田太大叔这高明的推理深感佩服。
“凶手是男人吗?”
一名村人问道。
“不,从这么高的地方双手捧起石头砸下去,就算是女人也可以杀人吧。”
“到底是谁啊?”“竟然杀了茂吉老爷子!”“真不是人!”村人们七嘴八舌地说道。看来大家都很喜欢爷爷呢。
“俺能说一句吗?”
男人们中间有人举起了手。曾听老爷爷说过,他是住在附近的一个名叫喜十的男人,爹很早据去世了,最近娘也走了,如今他只能将娘留下的三只鸡当家人一样珍惜,每天都会下田劳作,是个胆大的小伙子。
“喜十,怎么说?”
“是不是太作干的啊?那个老头打死了茂吉老爷子的小白,还把臼也烧掉了,简直就是对茂吉老爷子恨之入骨啊。”
“对啊,那家伙就是个坏老头子!”“现在就找太作严加审问!”
果然村人跟咱一样,都觉得太作就是凶手。
“稍安勿躁!”
虎田太大叔拦住了那些村民。
“太作是不可能下手的。因为三天前有人来找过我,说他已经在城里被抓了。”
村人都愣住了,就连坐在地上的老婆婆也露出了难以置信议的表情。
“就如阿婆刚刚所说的那样,太作从茂吉老爷子那里拿走了灰。就在三天前,他为了一样能得到赏赐,就去了城里。可他洒下的灰非但没有开花,反而飞进了在一旁观看的五岁小少爷的眼睛。小少爷眼睛痛,就四下乱跑,结果脑袋撞到柱子上起了个大包。愤怒的城主大人即刻下令逮捕大作。至于大作会被怎么处置,到时候就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可即便如此……
“他还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坏老头子啊。”
喜十替咱表明了心声。
“确实太作就是个不可理喻的老头。但他既然在三天前就已经在城里被抓,那就不可能是凶手了。”
虎田太大叔出言让杀气腾腾的众人冷静了下来,如此一来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那个……”
喜十又开了口——
“呐,俺刚刚就有些好奇,茂吉老爷子手里的花应该是荠菜花吧。”
咱绕到了爷爷尸体的右侧,只见他的右手正紧紧握在一朵白色小花的茎干正中间。
“没错,就是荠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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