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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来不及?我们明明同时在那里,为什么只有你来不及?」
「……」
冷汗滑下背脊。
我无法直视小椎的眼睛。她是这么可怕的人吗?
「亚里沙,我一直认为你很强悍,可是我错了。你只是一直全力逃避对你不利的事而已。我再也不会尊敬你或信任你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把真凛推下去的事。」
小椎的话在脑中隆隆作响,我有种被铁球打中脑袋的感觉。
把真凛推下去的事——这句话引发了轩然大波,原本责备我的视线转变成明确的敌意,刺在我身上。
「咦?是西园把真岛推下去的?」「她们以前明明很要好……」「那家伙太危险了吧。」「老师怎么说?」「太过火了吧。」「她们不是朋友吗?」「这已经是伤害罪了吧?」
同学们窃窃私语了起来。我的耳朵自动挑选出批评我的话,并因那些话而感到痛苦。
之前也有类似的情况。
就是我不小心以水壶打中汐时。
那时候也是。没有人站在我这边。腹背受敌,孤立无援,只有我是坏人。原本嘲笑过汐的家伙们纷纷装成没有干过那种事似地,站在汐那边。从以前就是这样了,不论父母还是朋友,平常都那么小心翼翼看我脸色,可是在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会为我出面。
——不过,也是啦。
因为是我不对嘛。特别是这次,我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啊啊……算了。全都算成我的错好了。反正我是坏人,要笑要骂随便你们。我还是快点道歉,快点脱离这种状况吧。
快点结束一切吧。
……可是。
就算声望跌落到谷底,仅存的自尊,还是没有解除战斗模式。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对小椎说道。
鼻腔深处开始发热,如果不在腹部用力,声音一定会发抖。
「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而已……没有想过要把真凛推下去。虽然我也有错,可是没道理,被你说成那样。」
愤怒瞬间染满小椎的脸。
「你这……!」
「等一下,小椎。」
真凛站了起来。包含小椎在内,所有人都朝她看去。
「亚里沙说的没错。那真的是意外……所以就这样吧。虽然我很高兴小椎替我生气,但就算继续怪亚里沙,我的手也不会马上好起来。」
真凛说着,稍微抬起包着石膏的右手。
……她是在帮我说话吗?
明明是我害她受伤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
「……真凛,对不起。」
小椎道歉。
「不过,我还是没办法就这样算了。」
椎名以带着怒气的眼神看着我。
「听好了,亚里沙。就算被送到医院,真凛也只告诉老师她是不小心跌下去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很担心已经被停学两次的你哦。可是你……不但没道歉,也没有打电话给我们,即使情况变成这样了,还在找借口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
——差劲透了。
椎名啐道。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再说,真凛是软式棒球社的队长。手变成这样的话,就暂时不能参加练习了。如果只有那样,也就算了。万一留下后遗症的话该怎么办?直球和长球可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投得那么快那么远了,医生当面对真凛那么说哦。你知道那是多可怕的事吗?」
头好重,好像被什么重重压住似的。
小椎还是不肯停下来。
「还有,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只手,真凛的头也受伤了哦。虽然只是小小的撕裂伤,可是……如果撞得更大力,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就算不到那种程度,如果因此造成永久性的身体损伤……你打算怎么负起责任?」
别再说了。
我不想听了。
「像你这种人……」
小椎用力喘气。
「不如干脆被退学算了……」
等一下。
虽然我的确做了足以被你说成那样的事……可是,可是啊,也没必要说得那么直接,像是拿榔头打人吧。其实我全部都懂。我只是不想面对现实,不想思考而已。所以你不要全部说出来啊。
……啊。
我也做过一样的事呢。以淡然的语气,滔滔不绝地说出对方最不想提的事,用这种方法辩赢对方……原来立场反过来时,是这么难受的感觉啊。
小椎的话突然停下。我战战兢兢地抬头,见到她正在流泪。无法压抑的怒气转化成水分,不断从眼眶掉落。最后,她发出呜咽声,「呜~」地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