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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否定汐的生活方式。
容许他的话就好了。他喜欢当女人就给他当。那样一来,我就不用这么烦恼了……
愈是思考,愈是后悔,没完没了。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思考了。我只想安静过日子,再也不想再和谁起冲突了。和人起冲突很难受。一直恨人非常花体力。从明天开始就安分地活着吧。
一定,还来得及的……
那天晚上,我完全睡不着。
只要躺下来闭上眼睛,各种「如果……就……」的妄想就在脑中乱转。而且我也很担心真凛。到头来,我连她是重伤还是轻伤都不知道。由于没有勇气联络小椎,我只好以手机搜寻摔下楼的例子,每当看到摔下楼但只受轻伤的例子,我就会稍微放心。
对了。汐的时候,我也做了类似的事呢。
我找了很多和汐做出相同选择,可是事后感到后悔的例子。想借此证明自己的想法没错,想强化自己和汐吵架时的理论根据。而我也确实在网路上找到很多我想听的话。可是,认为该让本人自由做选择的声音更多。
我假装没看到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论。
相信自己的想法一定是对的。
可是,已经到极限了。
虽然整晚没有睡着,天还是亮了。我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做上学的准备。洗脸,吃早餐,换上制服。在离家的瞬间,胃部强烈地抽痛起来。
要去上学让我忧郁得不得了。
干脆跷课算了。这念头闪过我脑中。只要装病,就可以简单地请假。可是……那么做只是在拖延时间。就算我不去上学,还是得面对现实。而且我也不想被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夹着尾巴溜走,不敢面对真凛和小椎。
我按捺下郁闷的情绪,骑着脚踏车上学。天气晴朗到令人傻眼,完全无视我灰暗的心情。
我把车子停在椿冈高中的停车场后,忽地发现一件事。
——没有看到真凛的脚踏车。
她似乎还没来学校。或者今天请假了。如果是后者,肯定是因为摔下楼的关系。必须请假的重伤。我脑中浮现各种不好的想像,胃又开始抽痛起来。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调头回家的选项。我做好觉悟,走向A班。
假如老师有什么要说的,一定会在早上的班会时说。必须为了那个瞬间,做好心理准备。
见到A班的教室了。
我拼命抑制强烈的胃痛与胸口的苦闷,以及快压垮精神的不安,走进教室。
教室后方围着一群人。开朗的声音从那个人群中央传出。
「哎呀~真是伤脑筋。因为是摔到右手,现在变得很难吃饭呢。」
是真凛的声音。看来她已经到校了。
我消除自己的气息,一面走向自己座位,一面窥伺真凛。从人群的缝隙,可以见到包着石膏的右手与三角巾。
她果然受伤了。
石膏和三角巾……也就是说,八成是骨折了。而且是惯用的右手。原来如此,所以停车场上才没有脚踏车。她应该是搭公车,或家长送她上学的吧。
见真凛比想像中的更有精神,使我松了一口气。但非上石膏不可的重伤,再次使我胃痛。她是怎么想我的呢?
就算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自己必须道歉。可是我一直没办法下定决心找真凛说话。现在人很多,还是等她一个人时再道歉吧。
……不,不行。
现在就去。我不想抱着这种心情上课。而且这种事拖得愈久,情况会变得更糟。还是尽快解决吧。
我把书包放在自己的座位,开始做深呼吸。最后下定决心,朝真凛走去。
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真凛与我对上视线。
我正想开口——
「你来做什么?」
小椎的声音,使我停下脚步。
她从人群中走出。虽然她平常总是装得很高冷,可是现在的她,似乎真的会发出寒气。
「做什么……就是找真凛说话。」
「你想说什么?」
「……我想向她道歉。」
「道歉?」
小椎的眼神变得凌厉。
「你不是逃走了吗?现在才想到该道歉?」
那句话精准地刺中我最脆弱的部位。我无法呼吸,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反驳。
逃走是么意思?有人发问。真凛似乎没把受伤的原因告诉班上同学,但是小椎的那句话,使一些比较敏锐的人察觉原委,对我投以责备的视线。
「不是的。」
我努力发出声音,嘴巴异常干渴。
「我没有逃走……我有追上去。」
「你根本没跟来。」
「……因为我来不及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