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们和亚里沙小学同校。」
虽然印象模糊,不过椎名好像那么说过。
「呃,她说你们是上国中才变熟……」
「没错。小学时几乎没有说过话。可是啊,关于亚里沙,有件事我记得非常清楚。」
真岛把背部深深靠在长椅上,看着腿上的红茶花传。
「应该是小三时吧,那时候我和亚里沙同班。教学观摩日时,我妈妈有来。因为不是第一次教学观摩了,大家都觉得稀松平常,没有特别兴奋的学生。上课上到快结束时,亚里沙突然哭了。」
我沉默地听着真岛说话。
「她不但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那真的很惊人哦,完全不顾周围的人的想法,哭到整张脸皱成一团。因为她没有任何征兆就哭了,老师也很困扰。老师试着安慰亚里沙,亚里沙却完全无法冷静下来。班上同学和家长们都很担心她,最后是老师把她带去保健室,才结束那场骚动的。」
真岛呼了一口气,继续说着:
「我想,亚里沙的父母应该没有来吧。如果父母在场,应该会很担心地出面才对。虽然我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哭得像三岁小孩的亚里沙,看起来很可怜。那个样子深深烙印在我心中,直到现在,还是没办法忘掉。」
「……这就是你在意西园的原因?」
「嗯,就是这样。」
真岛一口气喝完红茶花传,「啪」以双手捏凹空瓶子。
「虽然这只是我的想像,不过……我想,亚里沙应该很怕被抛弃吧。之所以对小夏特别温柔,是因为她常常来找亚里沙说话的关系。」
「……这样啊。」
我点头说着,可是心里无法接受。
虽然西园有她的困境,可是……
「每个人都自己的内情。」
说得极端点,就算连续杀人犯也不例外。例如被父母虐待,或者被深爱的人背叛等等,因为有悲惨的过去,最后才会走上歪路。假如用那种观点看每个人,不论多坏的人,都有同情的余地。
虽然说视情况裁量很重要,但坏事仍然是坏事。就算西园有寂寞的童年,或者有人放不下她,想拉她一把,她对汐做过的事也不会改变。所以,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我不是希望你能原谅亚里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她有这样的过去而已。真的只有这样。」
真岛把红茶花传的空瓶一丢。瓶子呈抛物线状在空中飞行,落入几公尺外的垃圾筒里。不愧是软式棒球社的队长,很会控球。
「好了。」真岛起身。「差不多该回去了,家里的人会担心。」
我也把变凉的咖啡欧蕾一饮而尽,站了起来。
我们分别走到自己的脚踏车前。真岛家的方向似乎与我家相反。
「那就再见了……啊,对了,要不要交换联络方式?我们最近还挺常说话的。」
「好。」
我们拿出手机,加入对方的手机号码与信箱。这是自从星原之后,第二次把女生的联络方式加到我的通讯录里,我有点开心。
「这样一来,被你请红茶花传的部分就扯平了。」
「一瓶饮料的价格吗……这样到底算贵,还是便宜呢?」
「你在说什么啊?是特别优惠哦。你要有自己超幸运的自觉哦——」
真岛说着,收起手机,跨上脚踏车。
再见。我们道别后,前往自己的归途。
我一面骑车,一面回想真岛的话。
就算西园是基于自己的脆弱,才会做出那些事,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同情她。就如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内情,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脆弱之处。每个人都有对自己感到无力或自我厌恶到想死的时候。就连公认是完美高中生的汐也不例外。他应该也有很多难以成眠的情况吧。
尽管如此,汐还是勇敢地面对自己,即使伤痕累累,仍然不停地前进。不论有什么样的内情,都不足以作为践蹋汐的崇高的理由。
可是……
假如西园承认自己的错误,真心向汐道歉的话——
是说,要不要原谅西园,不是我能决定的。是汐。
我加快脚踏车的速度。
✽
冷风抚过脸颊。
今天,我也依然陪着汐晨跑。太阳刚露脸的早晨很宁静,能听见的,只有规律的脚步声。随着步伐摇晃的发尾,在晨曦的照射下,如绢丝般闪闪发亮。
一直看着汐的话,可能会把脚踏车骑到掉下河床。我把视线固定在前方。
「就是明天了。」
「嗯。」
是错觉吗?汐的速度似乎比平常更快。虽然表面上没有紧张之色,但内心也许波涛汹涌吧。只要想到输了之后的事,说不定多少会变得神经质。
「你觉得状况怎么样?」
「还不赖。虽然没办法完全弥补空窗期,但是比预期中的好。之后就看风助的状况了。」
「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