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还有人在吧。”鹤冈说,“社长把金库里的钱全都拿走了,会计多少知情,应该会留下来。或许高森先生也吩咐会计设法筹措第二次的五百万元赎金,而且听说发薪日快到了。”
“这种小工厂的经营这么困难吗?”
鹤冈以悲伤的表情斜视着大助说:“我父亲以前开一家小工厂,他可是非常脚踏实地在经营,结果还是破产了。唉,市况这么不景气,能够轻松经营的工厂应该所剩无几了吧。”
大助与鹤冈站在已拉下铁门的高森建设金属制造公司前,按下员工出入口的门铃,此时,猿渡等人正在高森家的客厅听取布引刑事的交接简报。
“绑匪后来并没有来电。”长相酷似艾佛瑞·纽曼的布引穿着瓦斯工的服装,张着缺牙的嘴如此说道,以那婴儿般的粗短手指,指向三坪大客厅角落的那具电话。“电话在那里。”
“我立刻准备。”负责操作仪器的技术员将电话挪到中央的大桌上,开始接上窃听器、反追踪器、录音机等等。
“现在,家里有男主人高森阳一先生、夫人歌子女士,还有一位帮佣的大婶,总共三个人。刚才我已经向高森先生说明下一通电话打来时该怎么应对。高森先生会对绑匪说,家里及公司现在都凑不到五百万现金――事实上也没有――要绑匪等到银行明天营业以后。高森先生会尽量拖延谈话,好争取反追踪的时间。”
“明白了。”
猿渡对布引点点头,此时,男主人高森阳一从隔壁的起居室走了出来,一脸憔悴。他的长相斯文,一点都不像小工厂的社长,而且那张神经兮兮的脸现在因苦恼而纠结,教人看了同情不已。话虽如此,猿渡和铃江也没见过高森社长平素的模样,当然无法准确得知事件发生一天多以来,高森社长究竟变得有多憔悴。
“这位是我的同事猿渡,接下来轮到他留守。”布引向高森介绍。
“敝姓猿渡。这位是喜多,负责追踪电话,还有……”猿渡不知该如何介绍铃江,有些困窘地晃了晃身子。“呃,这位是滨田铃江小姐,协助我们这次的伪装行动,她只是民众。”
铃江只是向高森默默地行了一个礼,本来想说“请节哀顺变”,又想到这是对丧家说的话便打消了念头。
“那么我先告辞了。”布引向心不在焉的高森行礼之后,对猿渡等人说:“那么,我等一下要回总部报告。瓦斯工一直赖着不走会引起怀疑。”
布引离开后,猿渡立刻询问高森:“我能了解你的心情,请问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高森坐在沙发上沉思,此时突然回过神似地一脸惊讶地抬起头,眨眨眼睛。“她在起居室,一句话也不说,我有点担心。”他的视线垂落到膝盖上。“如果有人陪她聊聊天就好了。”
猿渡瞄了铃江一眼。
铃江没有自信能够陪高森夫人说话,不晓得该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缓和夫人紧张的心情。即使如此,她还是希望自己能为夫人做些什么。铃江心想,或许待在夫人身边,就可以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也希望籍由陪伴来安抚夫人的情绪。
“那么,我去陪陪夫人。”
铃江说道,高森以一种不安的表情注视着她。
“麻烦你了。”猿渡说,朝铃江行礼。
铃江走进客厅旁边的餐厅兼起居室时,狐冢正在车站向零售店的大婶问话。
“唔,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人,应该很着急地跑过这里。”
“不晓得耶。”大婶摆出一种说的越多损失越多的表情,冷淡地回答。
“能不能请你回想一下?大概是过八点半的时候。”
狐冢边叹息边问道。不过那个大婶摆出一张臭脸,嫌他妨碍生意似地背过身子,装出忙碌的模样应付接二连三来买烟的客人。
狐冢死了心,正要离开零售店时又停下脚步,他发现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车站后面的公园――也就是今早高森社长交付赎金给绑匪的公园。为了车站内的采光,零售店正面的墙壁有一部分嵌上了透明玻璃。
“啊!”狐冢回过头来,再度大声询问那个大婶:“在那个时间,有没有看到那样的男人出现在公园里?不,你应该看得到,从这里绝对看得到。喂,这件事很重要。那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正在交谈,对吧!”
狐冢气势汹汹地问道,不过大婶只顾着把烟递给客人,朝他翻了个白眼。
狐冢的脾气原本就火爆,刚才还很难得地忍耐,这时候终于忍无可忍,朝着大婶咆哮:“你把警察当成什么!”同一时刻,神户大助与鹤冈刑事正在高森建设公司的办公室角落,与独自留守的女会计交谈。
“社长刚才来电,要我在公司里多待一会儿。”年约三十二、三岁的女职员个子娇小,是个长相古典的美女,讲话有点咬字不清:“呃,我去沏茶。”
她正要起身,鹤冈伸手制止说:“不必麻烦了,请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昨天你把钱送到高森社长家吗?”
“是的。”女子行礼。“我叫松平惠美。”
“社长有告诉你那笔钱的用途吗?”
鹤冈问道,松平惠美略微皱眉,点点头说:“少爷他……,呃,被绑架了。”
没想到高森社长的嘴巴这么不牢靠,大助与鹤冈面面相觑。
“是高森社长亲口告诉你的吗?”
大助的语气很严厉,松平惠美露出畏惧的表情说:“是的,呃,我在这家公司已经做了十年的会计,很了解内情,公司出纳都是由我负责,所以社长才会对我吐露实情吧。”
“换言之,”鹤冈边想边说。“若是在平时,除非有特别原因,就算对方是社长,你也不会让他动用公司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