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洒水,灰尘实在太多了。”
地面迅速吸进洒下的水,染成偏黑的深色。不知怎的,好像真有一阵凉意冒上来,钻进裙子内侧。
“对了,让你看个好东西。”
回头一看,老师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你站在那里。”她这么说,我不解地歪了歪头°没关系,站在那里就对了,看这边。”老师的笑容和蔼可亲,我往她指示的地方站过去。这里可以吗?用眼神这么一问,老师就高高举起水管,往空中洒水。我心想,她那兴奋的样子好像小孩子啊,我有些错愕地看着老师。
水滴随风飘过来,落在皮肤上凉凉的。
“有了,快看快看。”
被老师这么一说,我将视线往高举的水管前端望去。
淡淡地,如梦似幻。
那里出现了一道彩虹。
原来彩虹是可以做出来的啊。
我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像今天这种天气,只要计算太阳光照射的角度就能轻易做出来喔。”
看在我眼中,那就像是魔法,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随时可以来找我玩。”
老师一边朝地面洒水一边说。
“平常我都在那里。”
她指着旁边的窗户,漾出轻柔的微笑。
察觉那是哪里时,我也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保健室的老师。
*
早上总是在忧郁的心情中醒来。
用充满臭酸牛奶味的抹布打扫一两个月之后,那令人想吐的异臭仿佛渗进我的手指,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我都会用肥皂不断洗手。我把洗过的手指放在鼻端,一次又一次确认。没有臭味,没有臭味。所以,今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也是闻指尖的味道。然后,缩在棉被里一阵颤抖后,才慢吞吞地爬出被窝。
掀开毛毯,听见打在屋顶上的雨声。雨天更难受,走出房间和去学校都成为非常痛苦的事。即使如此,我还是非得换衣服,吃早餐,去上学不可。可是,为什么我非去学校不可呢?
又没有人在那里等我。
饭岛同学她们不是嘲笑我,就是当作没有我这个人,这点出了教室也一样。饭岛同学的人缘太好了,我不由得叹气。她做得很彻底,到了连不同班的人也会恶整我的地步。
饭岛同学到底看我哪里不顺眼呢?她们每次看到我,都会笑我不开朗,笑我阴沉。这个我自己也知道啊,因为,我是个难生存的人嘛。我很不会和别人说话,笑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我表现得很开朗更是难上加难。功课不好,个性无趣,也没有值得一提的嗜好。我自己的事自己最了解。可是,她们到底是因为讨厌我才说那些话,还是因为我这样所以才讨厌我,我已经搞不清楚了。如果我是个更会讲话、个性更开朗的女生,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我好像是个瑕疵品。
带有某种缺陷的瑕疵品。
我拉开房里的窗帘,尽管窗外下着倾盆大雨,鸟儿们还是停在电线杆间的电线上。麻雀吱吱喳喳地飞走了。鸟在雨中也能满不在乎地飞翔呢,都淋得那么湿了,真了不起。相较之下,我竟然连走出房间都举步维艰。话虽如此,因为妈妈在等,我还是得叹口气走下楼。得告诉妈妈我没有生病才行。
“小佐。”
筷子插在早餐上,正当我出神发呆时,妈妈突然叫了我。我问“什么事”,盯着妈妈不安皱起的眉头。
“小佐……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夹起一小块热狗,送入口中,眼睛望向电视。上面说今天的处女座运势是第十一名,不以为意的发言也可能引发意外风波,最好忍耐一天比较好。
“在学校过得开心吗?”
我垂下眼睛笑了。
“还可以。”
“这样啊……那就好。”
妈妈好像还想说什么。
可是,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
扒了三口饭,吃一块小热狗,胃就开始颤抖了,食道就像因为土石流而禁止通行的道路一般。吃不下了,我放下筷子。
“不好好吃完怎么行,最近你几乎都没有吃早餐。”
“嗯。”
我点点头,回答妈妈因为要减肥。就像按照写好的剧本一样,装出开朗的笑容。我离开餐桌,拿起书包。我没问题。我很正常。我没有生病。我站在洗脸台的镜子前,念咒似的不断这么反复告诉自己。即使几乎没有吃饭,即使生理期错乱,即使瘦了好几公斤,瘦到脸颊都凹陷了,我还是没问题。因为我没有生病。
所以,妈妈,别露出那种表情。
“小佐。”
在玄关把脚套进乐福鞋时,妈妈对我说:
“如果有什么烦恼,随时可以跟妈妈商量。”
“好啦。”
走出玄关,我朝哗啦哗啦降落的雨滴撑开雨伞。
雨水用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