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准备室里响起悠贵凛然的声音。
悠贵转头望向秋月。
「拜托你准备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秋月在手上的超商购物袋翻了翻,献宝似的拿出一块手帕大小的淡褐色布料。布料似乎还没乾,湿答答地正在滴水。
悠贵点点头,视线转回正前方。
「第一封威胁信用的是草木染纸,上头有一部分彷佛用了含铝的媒染剂般变成亮黄色。根据情况推测,偷纸的学生手上一定沾附了某种物质,问题是在哪里沾上那种物质的。明矾或硫酸铝铵……本来怀疑是化学教室里的药剂,没想到答案意外单纯。」
悠贵拿起掉在地上的小瓶,茉琴的表情倏然一变。
「等一下──!」
悠贵将小瓶里的药喷在布料上,结果出现戏剧性的变化。药品接触布料的瞬间,淡褐色彷佛化开似的转变为柔和的黄色。
秋月惊讶地叫了起来。
「哇!真的变色了。那个瓶子里装了什么?」
「止汗的药剂。铝盐常应用在抑制出汗方面,制汗喷雾里也含有这种成分。」
茉琴因为压力太大而严重出手汗,手汗问题让她变得相当神经质,擦药的次数往往超过医师嘱咐,这样的情形美久也看到过几次。
「从秋月班上偷走草木染纸的就是你吧?」
悠贵对茉琴说道:
「刚才的证据只能指出特定偷纸的人物,但是如果再符合以下这个条件,你是威胁者这件事就再清楚不过了。」
悠贵似乎在补充美久刚才没说清楚的部分,进一步说明了细节──包括不可能把潮湿的纸张误当成自己的东西带走,以及那张纸后来被用来写威胁信的事。
如果第一封信是茉琴写的,笔迹相同的第二封一定也出自她的手笔。这样也能解释犯人为何能抓准时机让不定期前往大音乐教室的茉琴收到威胁信。
「带著乐谱、掌握茉琴的练琴时间表、随身带著止汗药剂──翻遍整个学校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符合这些条件的学生。所以你就是威胁学生会停办校庆的犯人。」
悠贵如此断言,眼神凌厉地望向茉琴。
「请你认真回答小野寺同学的问题。不愿意上台的话可以婉拒,但你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手段?」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茉琴身上。
茉琴整个人结冰似的僵在原地,低垂著头让人看不清。只见她的手微微颤抖,手里的威胁信几乎被捏烂。
「我只是……替大家说出心声罢了,因为……根本没有意义!没有人期待这场演奏会,不过是学校理事为了招揽客人而起的头,其实根本没有人想听!」
美久正要说没这回事,就被茉琴尖声打断。
「骗人!英里姊就说过我的钢琴演奏烂透了!」
英里姊──美久搜寻脑海中的记忆,赫然想起管乐社的社长。不妙的念头刚闪过,茉琴已经激动地大吼起来。
「弹得那么烂还自以为了不起,办什么庆功演奏会根本是浪费时间,听那种演奏音感都被搞坏了!管乐社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其他社员硬逼英里姊来要求我取消表演,她还笑著应和!」
管乐社的社员曾经逼迫日高去要求茉琴取消演奏会。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但茉琴显然从旁听见了。所以第二封威胁信就出现在隔天──不是偶然碰巧,而是那件事成了茉琴写威胁信的动机。
「班上同学也一样!每次我有事没办法帮班上准备布展,他们就说我可以随便跷班真好,还说反正我在不在都没差!我又不是溜去玩不帮忙,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校庆被人说成这样!?所以我觉得乾脆不要办算了!学生会也是,说什么为了全校同学举办校庆,其实根本对理事会言听计从!我都表示不想举办演奏会了,却没有人帮我去跟校方协调!」
百百花望著茉琴,脸上带著大受打击的表情。
「我当初是认为就算取消庆功演奏会,还是会有其他人被威胁者盯上。你不想弹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那么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愿。」
茉琴哑然失笑。
「我怎么能直说?演奏会是理事会要求的,拒绝之后天知道又会被说什么闲话!还不如博取同情让校方主动取消,既轻松又有趣!所以我今天也必须这么做……所以我才又写了一封威胁信!」
这不是真心话──美久强烈地如此认为。如果打算扮演受害者逃避演奏会,根本不会努力练琴。不需要为了坐在钢琴前而承担那么多痛苦,更不必练习到破皮渗血。究竟是为什么?茉琴为什么要这么说?
茉琴的表情微妙地扭曲,笑著说道:
「大家都被骗得团团转,像白痴一样……!不过每个人都有错,谁叫他们不说真话还装出一副笑脸,却在背后说人坏话!所以我帮他们把想说的话写出来了!我只是替他们发声,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变成这样全都是你们不好!一切都要怪你们!」
这不是茉琴的真心话,有些地方不对劲,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关键。
美久拚命思考。
茉琴之前哭著诉说自己没办法兼顾校园生活和钢琴,打从心底渴望能和大家一起成就校庆,所以总是在不用练琴时努力遵守跟同学的约定。
如果没有答应举办庆功演奏会,茉琴应该就能专心协助班上布展。压力太大导致身体状态不佳,这个理由绝对足以推掉演奏会。茉琴应该可以拒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