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悠贵却视若无睹。
「你说是在去体育馆晾纸途中遗失的,当时没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吗?」
「别说看到了,我直接撞到的。」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
「也不是啦……我没想到那件事很重要。」
「对不起嘛──」秋月不怎么在意地道过歉,继续说起当天的情况。
「上个星期四那天风很大,所以晾纸的地点移到体育馆。我拿著染好的纸经过连接走廊,走著走著就撞上一个女生。我看那个女生走得匆匆还以为是她误把我的纸带走了。」
「记得她的长相吗?」
「我没注意。相撞的时候两人手里的东西都掉了一地,我本来还想帮她捡乐谱,可是手上都是染料,这样去碰人家的东西一定会被讨厌。所以我飞快地跑去洗手再回到原地,那个女生已经不见了……」
秋月仰天长叹,一副世界末日降临的模样。
「啊啊……本该在那里上演一场王子解救公主的爱情故事才对啊!在连接走廊的转角相撞,这肯定是坠入爱河的节奏,没有别的可能了嘛!要是当时看到她的脸,之后就能找她聊天了。」
「真遗憾呢……」悠贵不带感情地回应,秋月脸上立刻露出夸张的伤心。
「哇……好冷淡!副会长〜要对恋爱多感兴趣一点啦!不然以后很容易被坏女人骗得团团转。我真的非常非常担心你啊……」
「说的也是。你最好也被骗一次,尝尝苦头。」
「啊!听起来真不错,要是能被大美女骗就好了。」
好厉害,彻底的不屈不挠……!美久睁大眼睛望著秋月,觉得大开眼界。
即使被悠贵若无其事地言语攻击,秋月不但没受打击,还接得很顺。
可能因为两人平时对话就是如此,悠贵也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直接回到正题。
「对了……秋月,这张纸上只有这边的颜色不同,是因为染色不均匀吗?」
威胁信整体呈现淡褐色,只有上方边缘呈亮黄色。秋月拿起放著威胁信的塑胶袋,歪头思索。
「与其说染色不均……不如说更像是媒染?可是有点奇怪,上星期明明还没开始用定色剂,为什么会变色呢?」
「这张纸是用什么染的?」
「洋葱啊!」
「那么媒染剂应该是明攀或铝盐吧?」
「对啊,用铁盐的话颜色会更脏一点。副会长,你在调查什么啊?」
「有点好奇。」悠贵简短地答完,压低了声音。
「话说如果你们班的展览主题要改成草木染,记得让班级代表去报备。虽然来不及更改目录,但有没有先说一声观感差很多。」
「遵命〜!」
似乎有点受不了这种莫名精神抖擞的答覆,悠贵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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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秋月为什么蠢成那样?明明不是脑筋不好,却把聪明用在奇怪的地方,真是笨蛋。」
走回红砖道的路上,悠贵气呼呼地抱怨。听到他愤怒的语气,美久不禁扬起嘴角。
「你们感情真好。」
「哪里好了?」
立刻回嘴的模样也令人莞尔,美久忍不了出来。
悠贵很注重形象。美久原以为他用完美无瑕的笑容假装成优等生,随心所欲地掌控学校里的人。翼和百百花都完全被他给骗了。可是这样其实很寂寞。
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真心,总是戴著微笑的面具。悠贵说那样比较轻松,但那却让所有人都不认识真正的悠贵。
任性、坏心眼又别扭,有时候却温柔得不像真的。
表面上的悠贵其实隐藏了许多心情。秋月的存在能让悠贵美好的面具出现裂痕露出本性,是件可喜的事。
这样的关系就称为朋友啊──要是对悠贵这么说,他八成会生气。
「你笑什么?」
被悠贵这么一问,美久摇摇头应了声「没什么」。
「对了,秋月同学说的那个女生就是白山羊吗?」
「应该是。虽然秋月说那个女生是不小心把纸带走的,但湿答答的纸一摸就有感觉吧?所以她是故意把纸偷走的。既然那张纸被用来写『信』,她就不可能和白山羊毫无关系。这件事得先跟城崎学姊说一声。」
悠贵丢下一句「等我一下」,一边操作手机一边走开了。美久走向红砖道旁的长椅,坐下来等悠贵打完电话。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窜出,伴随著一声惊愕的「喂!」
美久一回头,身后站著一个模特儿高个子女生。女生长了一双凤眼,看起来不太好惹,及肩的长发柔顺飘逸。仔细一看,她身后还站著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和一个绑著包包头的女孩。
高个子的女孩不愉快地扬起下巴,睥睨美久的胸口。
「哦,原来是二年级的。没见过你呢……」
明明不认识,不知为何一副来找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