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学生也是出于善心,于是两人就争执起来了。结果不巧被老师撞见,动手打人的须须被罚在家反省。这种处罚根本是浪费大好青春,后来还是教化学的班导帮忙,以参加老师指导的自主学习会为条件结束了居家自省处分。」
粗鲁的高二生因为打架而被罚居家自省──虽然听说过这件事,实际情况却异于美久的想像,并非单纯的斗殴事件。虽然暴力行为不值得鼓励,但至少须藤生气确实有正当理由。
「直到第一学期期末,须须每天都去化学教室报到喔!要是真想跷课也不是不行,但他那个人还挺认真的。这份日志也一样,你看是不是记录得很详尽?」
百百花指著美久搁在手臂上的日志。
再仔细一看,相较于百百花负责的日子,由S──须藤(Sudou)负责的那几天记录更为详尽。除了文字记述还有许多绘画和图解,标明帮收容的鸟类包扎绷带的方法、小鸟用喂水器的使用方式。很多处理方式难以用文字描述,透过线条简洁明确的图画却能一目了然。
咦?这不是──
美久无意中发现一件事。散乱的讯息串连在一起,化为许多疑问。美久思索片刻,抬起头来。
「百百,还是请你把须藤同学约来一趟好吗?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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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百花一通电话,须藤在短短五分钟内就出现在屋顶。由于之前被罚居家自省,他在个头娇小的学姊面前似乎有点抬不起头。至于百百花──须藤前脚刚进来,她后脚就出去参加悠贵正在开的报告会了。美久想起报告会时也问过百百花,她却笑著回说「大人物都是最后登场的」,似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迟到。交代须藤详细说明美术社那件事之后,百百花就出门了。
「然后呢?你到底想问什么?」
须藤毫不隐藏自己的不爽,大剌剌地坐在长椅上。态度虽然比面对悠贵时好一点,却远远称不上友善。
美久谨慎措辞,特别留心避免刺激须藤。
「我想知道美术社作品遭到破坏那天的情形。须藤同学,那天早上你就在作品附近吧?为什么会在那里?」
「不为什么。」
「应该有原因吧?」
「没什么原因。」
「当时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
须藤的回答简单粗暴,让人觉得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讲。然而要是输给他这种态度,也别想调查什么了。
「须藤同学,有人认为你可能就是犯人。要是不尽快解开误会,你真的会被当成犯人看待。事发当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任何事都不妨说来听听。」
须藤十分不耐烦地猛然起身。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我很忙,先回去了。」
眼看须藤擅自打断话题就要离开,美久急忙开口。
「等一下,我还有别的事要问!须藤同学,你参加过化学科的自主学习会吧?」
「那又怎样?」
「在化学教室课桌上画图的人是你?」
须藤的动作瞬间僵住,彷佛当场结冰。
美久绕到须藤面前,摊开向百百花借来的生物社日志。
「你画的图完全没有多余的线条,这表示你的画技纯熟,一笔一划都十分精准,甚至不需要打草稿。」
画在日志上的小鸟或其他构图都相当精妙,一看就知道出自高人手笔。而且美久曾在其他地方看过线条同样简洁的绘画。
「化学教室的桌上也有笔触相同的绘画。」
美久一边回想截至目前的所见所闻,一边继续说道:
「你受到居家自省处分的时候是五月吧?为了回来上学,你答应参加化学老师指导的自主学习会,直到第一学期结束。在化学教室桌上绘图的人也是从七月之后就不再画了,这就表示你──」
「啰哩叭唆的烦死了!」
须藤突然把美久手里的日志拍到地上。
「不过是随手涂鸦罢了,怎么画都无所谓,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当然有。」
美久捡起日志,仔细地撢掉沙土。
「看了日志上的图马上就明白如何帮小鸟包扎,也知道该怎么喂水。如果满心无所谓,绝对画不出这样的图。」
美久抬头仰望须藤。
「你为什么老是做些招人误会的事?画出这些图的人十分温柔细心,这点连我都看得出来。在化学教室桌上画图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吧?」
觉得无所谓早就当作没看到了。连著两个月持续回应某个陌生人的要求,要是觉得没意义绝对做不到。
「有个人因为你画的图而受到鼓舞。她的名字叫井筒志穗,一直非常想跟为自己画图的人见一面。」
「谁理她啊?不用管那种小高一。」
这番话说得极为不屑,美久却讶异得直眨眼。
「你知道志穗这个人?刚才还说小高一……」
须藤一脸错愕,凶狠的眼神彷佛要射杀美久。然而脱口而出的话收不回去,只好咂咂嘴没好气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