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低声音响遍四周。
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被踢飞的法被男站得像一尊金刚力士一样。
结实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肤令人联想到营建业之类的劳工朋友,严肃的脸庞之所以泛恐怕不只是因为啤酒喝多了,额头上的青筋也明显得吓人。
「喂〜怎么回事啊?」
男人身后传来呼声,穿著相同法被的人陆陆续续聚集过来。男人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头就揪住身边那个山羊胡男的衣领。
「瞧瞧你对我干了什么好事!」
「嗄!?白痴,你搞错了,踢你的人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拳头已经陷入脸颊。山羊胡男随著一声闷响飞向旁边,突如其来的暴举令年轻人们脸色大变。
「喂!臭老头!」
「干什么啊你这混蛋!」
「少啰唆!」
身穿法被的男人大吼,恶狠狠地瞪著一群年轻人。
「竟敢在难得的庆典上非礼年轻女孩,还对老子动手?一定要让你们后悔!」
美久一时间没能理解话中的意思,过了一会才发现一个天大的误会。
穿法被的男人是被青年踹飞的。但他倒下去时没听见道歉还遭到大声讪笑,抬头时又看见年轻女子被人强走。最关键的是被踢飞前一刻传来的声音──
别在这里挡路,人渣滚开!
这一切足以让穿法被的男人误会攻击他的对象了。
「大叔,你等等!这是一场误会啊……」
棕发男跑向身穿法被的男人试图解释,却被什么绊了一下而直接撞进同样穿著法被的一群人里。被撞的那群人忍无可忍,粗暴地将棕发男推开后便扭打起来。这时有人介入劝架,结果却是徒劳。双方此起彼落地怒吼责怪对方先动手,最后演变成小规模的群架。
「哦!火拚耶!打打打!」
附近还有好事的人搧风点火。美久转头看到那人的脸,不禁一愣。
本来应该瘫在地上的青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不断挑拨众人的情绪。
几个年轻人发现青年爬了起来,纷纷怒不可遏地扑向他。然而附近全都是身穿法被的人,为了靠近青年而撞开他们,结果就先拉扯了起来。再加上山羊胡男报复性地回击了穿法被的男人,两方人马终于互不相让地打成一团。
美久呆望著眼前混乱的景象。
加上一旁的醉汉以及试图劝架的人,场面已经乱到一个无法收拾。混乱的成因恐怕早就被众人拋在脑后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牵起美久的手。
「那我们走吧?」
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只见他恶作剧似的一笑,牵起美久的手就往前跑。
2
被人牵著手挤过重重的围观群众,又继续向前跑。光是要闪避路上的行人就快精疲力尽,根本没有余力注意自己究竟跑向哪里。
等美久察觉时,身旁已经变成安静的住宅区了。这里没有行人往来,也听不见祭典的乐声。美久甩开青年的手,停下脚步。
「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无法多说什么。
青年也气喘吁吁地笑了。
「但这样就逃离他们了吧?」
「逃是逃出来了,可是……!」
这人实在太夸张了,从相遇的瞬间就不停做出惊人之举。突然抱住人家就算了,这回还牵连路人引发大混战。到底是怎么想到并实行这些离谱办法的?
美久撑著膝盖调整呼吸。因为刚才挤过人群跑出来,编好的头发早就全散开了。她把发簪收进抽绳布包里,回头望著来路时肩膀还不停起伏。
得回去向那些穿法被的人道歉才行……!
从混乱中脱身的前一刻还听见警察的哨音。现在情况应该已经控制下来了,但可能有被卷入群架的人遇上麻烦。
美久迈出一步,身后立刻传来青年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再过来,警察应该已经过去了。」
「那里早就没人了啦!追赶你的那些人八成早就逃了,穿法被的那群也一样。庆典活动还要持续到明天,没有人会蠢到把事情闹大结果抬不成神轿,就算喝了酒也不会。」
「──难道你是明知如此才那么做的?」
美久气呼呼地转过头,却吓了一跳闭上嘴巴。眼睛直盯著青年,连刚才还在生气都忘了。
「那是……怎么回事?」
青年的左手臂在滴血,上头还有好几道血痕。他似乎是听美久说起才发现,卷起袖子皱了皱眉。
「有人在手里藏了钥匙啊……好像破皮了。」
「被人拿钥匙刮伤的!?等、等一下……让我看看。」
美久回到青年身旁,从袖口窥看。手肘附近有道长约十公分的斜长伤口,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