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红渡大声地对家庭餐厅工作的同僚们说道,然后奔往接下来兼职的地方。
自铃木深央哭着打电话来的那天开始,渡再也没有回到洋房去,而是住在深央的房间里。
深央很需要渡,渡自己也以回应深央的心情来让自己精神得到满足。
认识了外面的世界,渡的心起了一直未曾感到的渴求。那是想跟谁连紧的心情。
渡想向静香寻求那样的连紧。
但他内心某处却踏下了刹车。
向静香寻求是很危险的,他心中响起警报。
但想跟深央连紧的时候,他却听不到警告。
他不明白理由,不过跟深央一起生活的日子,却能给他带来安宁。
不过考虑到经济问题,不能只是觉得安宁便够。
深央缺乏生活能力。
虽然有很浓厚的工作意欲,但任何工作都无法长久。
因为深央的不灵巧,工作上总是失败,内向的性格也可恨地让她成为欺凌对象,不能继续待在职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渡有储蓄,但两人都靠这份钱来生活的话,不难想象不一会就干涸见底。
无可奈何,两人都去找兼职工作。
一直不曾试过在外面工作的渡,因为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而感到很不安,但实际开始工作以后,他意外地什么都很容易上手,任何工作都很得心应手。
不单收入好,而且他对锻炼身体充满好奇心,于是开始了肉体劳动。
还以为他会在现场碍手碍脚,可是他不但工作努力,更帮助了同僚的专业劳动者们。
渡的手脚开始有了肌肉,现在体力劳动成了他的兴趣。
他利用当天的薪金,在便利店买了深央喜欢的甜食回去。
打开家门时有以笑脸迎接自己的人,是多么令人欢欣的事。
与渡同居后,很不可思议地,深央的工作很多都能顺利继续,可能因为得到了渡的支持,所以她的态度也冷静下来。
他以为他与深央能和平地生活下去。
可是最近,渡出现了深刻的变化。
最初感到这变化,是在乘巴士去兼职的时候。
平时拥挤得根本不会有座位的巴士,那天竟然有零零落落的空位,渡坐到其中一个位置上。
为了尽量让更多乘客上车,座位为节省空间而制作得很狭窄。坐着的时候,呼吸差不多能碰到前面乘客的背后。
坐在渡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性,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扎起的发型露出白皙幼细的颈部,后发在摇曳。
因为没什么好看,他就看着女性的颈部,这时,如沉重枷锁喀嚓一声解开那般,渡体内有什么在躁动。
一直封印着的野兽,在渡体内开始暴动。
近乎变身成Kiva的冲动,随心跳噗通地巨响一下,继而沸腾起来。渡拼命地压抑住这股冲动。
吃吧——吃了吧。粗暴的声音在他耳内回响。
渡奋力拒绝地摇头。
他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人发现他可疑的举动,他环视四周,幸好,其他乘客并没有留意到他。
他不能继续乘巴士。
渡按下下车通知按钮,在下个巴士站下车。
在最近的店铺陈列窗照了照自己的脸,如所想一样,脸颊薄薄地浮现出彩色玻璃状的花纹。
渡直觉上理解到那次冲动,是由潜伏在自己体内的牙血鬼之血所呼唤出来。
这跟他对在柔和阳光映照到的洋房的二楼房间的静香,所感到的内心高鸣完全不同。
这是更加直接,想捕食眼前人类这种动物的欲求。
渡蹲在行人路上,闭上眼,拼命集中精神。不这样做的话,他可能会无法保持自我而去袭击其他人。
渡知道自己体内流有牙血鬼的血,也知道牙血鬼的血拥有支配自己的影响力。
可是,为何现在才——
渡不明白自己出现变化的理由。
他虽然抑制成功,但之后冲动反复向他袭来。
然后今天也——
为了前往下一个兼职地点,他站在月台前,等待电车时那股冲动又再次出现。在停车位置的渡前面,二人组合的年轻女性走了过来。
站在渡前的女性,她的服装后背大开,混合化妆品甜甜香气的汗水味道,进入渡的鼻腔。
想咬那白色肌肤的欲望越来越膨胀。
渡慌忙地想离开那里,但跟意识相反,身体因不能逃避本能的支配而挣扎着。
渡咬紧牙龈,奋力集中意识,就算如此,欲望还是不断膨胀,压逼作为人类的自我。
袭击人类的话,自己不就跟普通的牙血鬼,就跟一直以来变身成Kiva制裁罪行的众多野兽是同样的存在了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