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里初次亲身感受到了自己是天涯孤独一人。
打倒杀了母亲的牙血鬼。
她发誓,将以此一直和母亲紧密相连。
现在目的已经达成,自己之后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从跟连接着亡母的枷锁中解放,现在友里自由了。
友里还是第一次置身于这种状态,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不被允许的自由——
这广阔的世界里,自己孤身一人,也没有想做的事。
她抬起头,红音也就在眼前。
音也以温柔的视线望着她。
一直以来她竟没有发觉。
音也的眼神为何这样温柔?
「……你每次说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女人』时,我都觉得你很白痴。」
「……」
「但是,你帮我报了母亲的仇。」
「……我不过是单纯地喜欢着你的普通男人。」
「呃?」
「喜欢你,想为你做些什么,结果,报了你母亲的仇。就结果来说,不过如此。」
「可是……」
「你想称之为命运也可以。不过,我本来就不相信那种东西,我相信的是从你身上听到的美妙音乐。」
「音乐……」
「没错,无论是谁都会演奏出音乐。有美丽的曲调,也有丑陋的曲调。而从你身上听到的乐曲,是我从未听过的美妙旋律。」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你已经迷上我了。」
音也说着,牵起友里的手,拉近自己。
音也如包裹友里似的,紧紧地抱着她。
友里把头埋在音也胸口,感受着头发被温柔轻抚的感觉。
绷紧的心被一口气解放,一线泪水从友里的脸颊淌下。
那是幸福的眼泪。
音也温柔地把友里的脸托向自己。
友里与音也的嘴唇重叠,她初次向别人敞开心扉,沉溺在被接受的快慰中。
身体发烫。
但并不是因为酒醉。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碰过酒。
她沉醉在了音也身上。
那天早上,红音也没有告诉友里他要去哪就走出了房间。
目的地是次狼所在的医院。
病房里,次狼闭上正在阅读的诗集,瞥看前来探病的音也。
「身体怎样?」
「还好。」
「不是已经很精神了吗?」
「人狼族的生命力远比人类强很多。身体的构造虽然跟人类没什么不同,但恢复得太过迅速,医生都吓得要死。」
「看来在你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前退院比较好。」
「不要,这里很舒服,提供三餐又附午睡,只是很多护士小姐用色眼看我,这让我有点困扰。」
次狼跟平常一样多嘴,看到他那样子,音也亦微笑起来。
从为了换气而打开的窗吹来微风,窗帘轻盈地摇曳着。
「……友里怎么样了?」
「我们住在一起。」
「……是吗?」
简短的对话结束了二人情敌的关系。
「对手是你的话,我也只得放弃。」
「实在太好了。」
「……看到我本来的姿态,你也并不震惊,就算知道我不是人类,对我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你这样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是不是人类与我没关系。」
「嗯。」
「改变的只是外表吧?我并非以肉眼看到的外表去判断对手。」
「不是用眼,你用什么来看对手?」
「不是看,是听。我听对手身上传来的音乐。从你身上听到的音乐,着实不错。」
「……原来如此。」
次狼总觉得音也是个很有胆量的男人,现在终于明白缘由了。
人类会作出各种比较来测试对手。
难以抉择时,判断就容易迷失,继而被外表和地位所欺骗。
闭上眼,清清耳朵,便能听到对手的本质。
所以,他的人生一定会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要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