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我还没到那个程度。这样也好,接下来就花时间慢慢走下去。只要我不停下脚步,总有一天可以抵达。
我边想着这种事情边确认得奖者的作品与名字。
……一瞬间,我觉得我看不懂日文。
这个比赛除了小说外,也有摄影与绘画的项目。摄影奖的佳作栏上,那个我很熟悉,但绝对难以置信的名字和作品名字同时写在上面。
〈终冰〉 神谷透
神谷透。
我花上一段时间才认知这个名字。但没有错,写在上面的是我很熟悉的那人之名。
我有种梦境侵蚀现实,不着边际的感觉。
这是怎么一回事?单纯偶然?应该是这样,除此之外没其他可能。
阿透已经不在世上了,不管上哪找都找不到神谷透。
但在我脑中一隅,还有百分之一,不对,是低于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想着其实阿透或许还活在这世上。
『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你能把我从日野的日记里全部删除。』
在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假的,或者是阿透和姊姊带着什么意图所做出的事情……
阿透其实还活着,在事情全部平静下来的现在,他或许在哪拍他想拍的照片,或许在哪过着不同的人生。
正如那部电影的登场人物相同。
但是,不可能有这种事。我参加了阿透的守灵和葬礼。
我看过阿透在棺材中沉睡的脸,我知道那份冰冷。
该是如此的啊……
《我看见摄影的佳作了,那应该不是阿透吧?》
即使如此我仍无法平静,立刻传讯给姊姊,不一会儿收到回讯。
在姊姊一如既往温和文字的回讯中,不知是否刻意,并没有给我明确答案。但取而代之的是给了我一个讶异的提议。
《下个月和小说奖一起,也会同时举办摄影奖和绘画奖的颁奖典礼。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邀请你,让你可以进入颁奖典礼的会场。》
我屏息着阅读接下来的讯息。
《我希望你能来亲眼确认,但会场在东京,方便吗?》
这真的是怎么一回事?姊姊知道些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偶然,她应该会直接对我说才对。
《我知道了,谢谢你。》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我还是回讯谢谢姊姊特地回我。
一度犹豫该不该告诉真织,但可能只是无端造成她的混乱。我应该要先确认,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姊姊商量后再决定。
接着大学期末考结束,开始放暑假,姊姊传讯通知我颁奖典礼相关的消息。
《典礼当天,我有评审委员的工作所以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你可以吗?》
《没问题,谢谢你担心我。》
回讯给姊姊之后,我忍不住点开手机上某张照片。
高三时的我就在画面上。
坐在空教室里的椅子上,朝摄影者微笑。
阿透生前在文化祭当天替我拍的照片,没让真织也没让姊姊看过,只有我一人所知的阿透留下来的照片。
拍下这张照片的阿透,在祝贺会的会场吗?
我抱着无法平静的心情迎接当天来临。
搭乘新干线前往东京,准时出席于傍晚举办的祝贺会,也事先准备好与会者适当的服装。
祝贺会在某间拥有历史与传统的饭店宴客厅中举办。
在会场前的接待柜台表明身分后,工作人员领我进宴客厅。
饭店内的另一个地点正举办邀请媒体参加的颁奖典礼,众多相关人士与受邀宾客颁奖典礼后将一起在这个宴客厅举办祝贺会。
人潮也逐渐往原本只有零星几人的会场内聚集。
时间一到,男主持人一上台后,喧哗声愕然静止。在主持人主持下,得奖者步入会场,祝贺会也正式开始。
小说、摄影、绘画,各项目的得奖者逐一登台,由主持人向会场内的人介绍得奖者的姓名与作品。
「神谷透」就在那里。
我无法置信。熟悉的名字,以及穿着西装的不熟悉身影。「神谷透」发表自己的得奖感言,等到所有得奖者讲完感言后一起下台。
欢谈的时间开始,有许多人去找得奖者说话。
我也沉默地迈开脚步。
喉咙干渴,保持一段距离,将身穿西装的「神谷透」烙印在我眼中。
他发现我的视线而转过头来,接着露出惊讶表情。
我们就这样互相凝视了几秒钟。
感觉我过去也曾经与他如此互视而看,那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哪个场面呢?
他对惊讶的我微笑,走到我身边来。
「绵矢学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