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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昨天在内,我连前天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那隔天、再隔天、又再隔天。
『还没有办法完全确定……但真织小姐应该正逐渐从失忆症中痊愈。』
医生如此表示后,母亲摀住嘴巴转过头去,压抑声量哭泣。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母亲哭泣的身影。
我打电话给父亲,告诉他医师诊断的结果,父亲在电话那头笑著说『看吧,跟我说的一样』,但最后声音却带著哭声。
我也告诉就读县内国立大学,已经升上大学二年级的小泉这件事,她立刻跑来我家。
『真织,真的像你在电话里说的,你的失忆症真的治好了啊。』
『嗯!太好了,小泉,真的太好了。我还完全没有真实感,有种该不会遇到超大型整人游戏的感觉。因为啊,前几天的我还是高二生耶,但是,时间还是确实不停流逝,但是医生说我正在慢慢痊愈,这样耶。』
在我兴奋诉说时,小泉一瞬间露出对什么很不甘心的表情。
但那或许只是我的错觉,她下一秒立刻笑出来。
在那之后,我没再失去任何一天的记忆,过著日常生活。
我决定要念大学,于是开始去补习班补习,现在是重考生。
周末以外每天都去补习班,为了要重拾落后的部分,相当认真努力。
即使如此,偶尔还是会受到什么残留的东西影响,会重读失忆症时每天用电脑写下的日记。
刚刚读的是高中时代的日记,和小泉一起骑自行车双载在田间小路奔驰的内容。该怎么说呢,有种女生的青春的感觉。
多亏有小泉,我每天都过得相当开心。她人到底是有多好啦,几乎每天都会实现我的任性要求。
高中用的手机似乎坏掉了,所以很遗憾,没有办法确认当时的照片和影片。但电脑中的日记还确实留著。
抬不起头来啊,如果没有小泉,我肯定没有办法从高中毕业。我非常感谢相信我的新人生,拉著我到高中毕业的她。
我抱著感谢之意,且能持续抱持这份感情,过著我的日常生活。
早上醒来,确认还有昨天的记忆。
吃完早餐后做准备,搭电车去补习班,在补习班里也交到朋友。
彼此抱怨、互相欢笑,把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当成理所当然,我可以过著日常生活。虽然年龄虚长了几岁。
晚上读书读累了,我会画画放松一下。
以前似乎有去绘画教室,但我的技术没有好到能考美术大学。我也觉得这样就好了,觉得把画画当作我的喜悦就好了。
就这样过著每一天,秋意开始转深的周日早晨,我在房间里找到一本陌生的速写本,彷佛被我藏起来一样摆在书柜后面。
读书休息时想要转换心情,结果发展成大扫除,如果没有大扫除,应该不会发现吧。
我拿著它走到阳台拍掉灰尘,翻开页面,上面画著一个陌生的男生。
瞬间,我的心脏伴随著刺痛用力跳了一下。
咦?这是什么?
我这么想著一度阖上速写本,心脏仍激烈跳动。
噗通、噗通,彷佛拚命想要告诉我什么。
回想那张画,那是我的笔触,也就是说,那是过去的我画的画。
我没有记忆,所以那肯定是我失忆症时期画的画。
但是,为什么会放在那种地方。
有什么哽在心头,但我想不起来。这是不想要让别人看见的东西吗?
不想让人看到?举例来说呢?
举例来说……是我画下喜欢的人的画,之类的。
不禁傻眼失笑,怎么可能在有失忆症的情况下喜欢上谁啊?
而且就连现在,不知为何我从没有想要喜欢上谁。
补习班有各种类型的男生,也有在班上深受好评的人和我觉得很帅气的人。但就算那些男生和我说话,我心中「不错耶、有点喜欢」的心情完全不为所动。
我边想著再次打开速写本,那是个看起来有点不可靠,但可以感受到他浓厚温柔的男生。
不可思议的是,有那个男生要笑不笑的微笑、害羞笑容、侧脸等各种画,但没有他正面微笑的画。
当我注视著画时,心脏再次用失常的速度用力鼓动。
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读过好几次,但感觉日记中没提过这个人。
母亲会知道吗?总觉得问母亲这种事很羞人。
那么,小泉呢?
我原本想要拍照传讯问她,但想到今天下午约好要见面。
那么,到时再问她吧。
我边这样想,又低头看向速写本上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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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脏,可能不太好。所以……」
神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