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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和真织的聊天内容,有阿透的那些内容,真织已经看不见了。
这样一来,真织再也不会看见和阿透共度的日常了。
『到时候,后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过去和阿透开玩笑的对话在我的记忆中复苏。
我忍不住当场仰头。阿透,这样真的是对的吧?
这么说来,结果我到最后都不曾喊过你的名……
把新手机放在桌上,再将真织的手机收进包包里。这预定交给我来保管。
有大量的速写本,我只把画有阿透的页面谨慎地撕下来,收进事先准备好的大资料夹内,也把速写本里的纸张碎片清理乾净。
接著对照确认清单,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忘了重要的事情,我得换掉贴在墙壁上的纸!这么想著,我把头转过去。
《我因为车祸而得了失忆症,先去看桌上的记事本吧》
《但我高中毕业了。我很努力了呢》
《一日入魂》
《别忘记感谢家人》
这些一直守护著真织,原本只是毫无灵魂的白纸们。
我像在做背叛它们的事情,无法长时间直视。
《我因为车祸而得了失忆症,先去看电脑内的记事本和日记吧》
如果只有一张可能会让人感到不自然,我把真织手写的纸张换成我列印出来的纸张。纸张上的内容我全都记得。
但是,在做这件事时,我发现了无法理解的东西。某张纸后面贴著一张便条纸,看见便条纸上的内容,我停下动作。
《失忆症治好之后,也要记得神谷透同学喔。重要的东西,好好收在重要的地方》
为什么在这种地方?我无法不思考其中意义。
撕掉纸张的时候……也就是失忆症开始痊愈时,希望自己可以看到这篇文章,所以才这么做吧。
我想真织应该没有发现我和姐姐做的事情,但她或许察觉到什么了。或者这只是表现出她对阿透的强烈感情。
我有点想哭,但不管怎样,这些也得全部收走才行。就算把便条纸重新贴到新的纸张背后,真织总有一天会发现吧。
我把纸张和便条纸全收进包包里,换上列印的新纸张。
关掉灯,关上房门前转过头看。
新换上的冰冷纸张,目不转睛地盯著我看。
在那之后,看电脑变成真织每天必做的事情。阅读数位化的过往记事本内容与日记,接著加上自己新的每一天。
真织母亲也告诉她,那是她从之前养成的习惯。
资讯全部更换后的隔天见面时,真织明明不知道阿透的死却相当痛苦。她似乎无法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会这么糟。
「通讯软体的资料转移似乎失败了,糟透了啦。和你的开心每一天都留在上面耶,已经都看不到了。」
真织相当沮丧地说著,我从正面紧紧拥抱她。
「没关系啦,我们接下来再做很多开心的事情吧。不只在讯息上,现实生活中也相同。我,我……我会让真织的明天也过得很开心,好不好?」
真织对我突然的举动感到不知所措,但最后答了「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接著又说「小泉,谢谢你」。
又过了两、三天之后,真织慢慢恢复了。
人类的自然治愈力,让我感到开心又悲伤。
四月来临,真织过著新生活与新习惯。不知何时,她已经恢复成以往的真织了。
我升上大学后,也尽量周末都会和真织见面。
真织平常会到镇上的绘画教室上课,或者到公园去散步。
总是和阿透两人走在一起的真织,我偶尔会看见她单独走在站前的身影。
明明决定性地少了什么,真织却没有发现。
这幅光景,让我痛苦得无法忍受。
四月底某天,那天天气很好,我和真织一起到公园散步。
那是阿透和真织第一次约会的地点,也是我们升上高三之前的春假一起赏花的地方。真织说她想要去那边。
走在樱花已经全部凋谢的公园内,真织努力想表达什么─
「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完全想不起来。嗯,这也是当然嘛,因为我每天都会忘掉那天的事啊。」
在那又过了将近一年的岁月,真织的失忆症开始痊愈。
接著开始上补习班,季节进入秋天的现在─她拿著画有阿透的速写本,在咖啡厅里问我。
「欸,这个是谁啊?」
她这么一问,我的脑海中闪过各种想法。为什么真织手边还有阿透的画,我应该全部收走了啊,是哪里还有遗漏?
我喝了口水。
不,话说回来根本没必要隐瞒阿透的存在。真织已经从失忆症中恢复了,也不再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