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事,已经受了太多痛苦。」柴田说道。
「我已经受够了,不过是出生场所不同,为什么得受那种待遇?」
「我也是!」八尾高声说道:「我也一样,和大家一样。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爸爸上床,因为我讨厌妈妈。她是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总是让爸爸痛苦,爸爸受到伤害,我也受到伤害,才在不知不觉间发展成肉体关系的。后来爸爸离家出走,租了这间房子,我每天都来这里,每天都和爸爸上床……爸爸越来越奇怪,脑袋变得不正常,射在体内,结果我怀了孩子。所以,大家,对不起。爸爸会变成这样,我会怀了孩子,大家会吃这些苦头,全都是我的错。」
「八尾没错,柴田立刻说道:「错的是不长进的大人。」
「哦……说得对。」盐见一面流血,一面起身。
「盐…盐见,你没事啊?」
「眼睛看不见。」他说道,痛苦地笑着。
「喂,柴田、八尾……对不起。」
「啊?」
「我搞错打架的对象,搞错生气的场合了。」
「盐见……」
「真的很对不起。」
「别说话了,你全身都在发抖,你知道吗?」
「……咦?抱歉,我听不太清楚。」
「拜托,町井按着头,双眼涌出了异常大量的泪水。
「饶了我们,救救我们。呜,呜呜呜呜……拜托,拜托!要……要是不饶我们,不救我们,我们会生气的!然后我会拯救大家!我会奋战、奋战,杀光所有人!」所有窗户被打破。照明一闪一灭。风舞动着。有东西进入屋子。那是影子。是黑暗。巨大的块状物伫立着。宽松的黑衣。头戴兜帽,看不见脸孔。盾上是个大大的运动背包。熊猫玩偶隐约可见。牛男!「我来救你了。」朋友的声音突然传来。为什么?
牛男打飞八尾晋太郎,以粗壮的双臂将他架住。八尾晋太郎拼命挣扎,但不敌牛男的力气,完全无法动弹。
「陕,杀了他。」
朋友说道。
「你们没有错,你们没有责任。」手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不知何时之间,我的手上握着仓友老师的头颅。
「赢得人生吧!」
「赢……赢得……」
「没错,赢得人生。」
隐藏在兜帽之下的牛男,眼角微微地歪曲,看来像是在笑;对此,我有种不可思议的亲近感。我认识这个人?我被这个人眷顾着!
我站在八尾晋太郎眼前,挥动仓友老师的头颅,殴打他的脑袋;钝重的声音。我再度殴打,钝重的声音。不够,我还要打,继续打。不久后,八尾晋太郎头破血流,仓友老师的头颅也裂为两半,腐败的脑与散发异臭的脑汁飞散开来。
牛男抛下不再动弹的八尾晋太郎,从运动背包中取出油漆罐,打开盖子,泼洒其中的液体。红色油漆扩散于室内,我们的身体也染成红色。
「发生问题时,这么做就行了。这样大家都会幸福的。」牛男再度将手伸入运动背包,这次拿出的是牛玩偶。我接过那熟悉的玩偶,用力抱住。牛男走向软了脚的町井。
「求…求求你,别过来!不要!」町井的脸抽搐着。一利用牛男。」
「不要!不要!」
「利用牛男,表达你的愤怒。」
「不要……!」
「你不是要让朋友和自己幸福吗?」
「没错,可是……」
「这件事只有你办得到,你必须去做。」
「……我?」
「对。」
「我做得到吗?」
「当然做得到。」
町井突然起身,冲出屋外。
「町井!」
我扔下仓友老师的残骸,到外头去。
高浓度的黑暗蔓延,将町井的踪迹巧妙地隐藏起来。溷帐,在哪里?究竟到哪儿去了?我拼命地奔驰于住宅之间,却不见町井的身影;大声呼唤名字,也没有反应。不祥的预感闪过脑中;我期待脑中能响起朋友的声音,声音却未出现。没有依靠的人及保护的人,没有观看的人及被观看的人。在完美黑暗的深处,只有我单独存在;我在那恐怖之中,感受到黑浊的孤独。独自,独自,这个词汇包围四周;不要,我不想和这种东西作朋友。我奔跑,虽然手指和肺部发疼,但我依然不顾一切地继续奔跑。然而,町井却不见踪影。孤独一再强烈爆发,渐渐地变化为丧失;不是我消失,而是我的周围消失了。
「町井!」无论我如何呼唤,完全没有回应。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改变策略。
我抱紧牛玩偶,停住脚步,克制紊乱的精神,强迫自己地思考。动脑筋,动脑筋,从情况及状态推理!
町井想做什么?获得牛男力量的町井想做什么?为了达成目的,她到哪儿去了?我拼命地思考这些问题。町井在追求什么?町井想要什么?町井害怕什么?不久后,我的心中浮现了数个词语,那是町井的主张。
……我想拯救大家。
……要是不饶我们,不救我们,我们会生气的!然后我会拯救大家!我会奋战、奋战,杀光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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