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别这样、别……这样!」
牛男把玩偶递给横山,再次持剪刀抵住她的脖子。横山满面血泪,说着「别这样」三字,但牛男没有反应。横山知道自己必须吃掉它。她扯下玩偶头,插入手指,分开棉花及布料,吞入腹中。那动作是机械性的,犹如人类所持有的某个重要部分毁坏了一般。驾轻就熟的横山吃完了第二个玩偶,牛男又从运动背包中拿来第三个。
我想救她。
这股情感弥漫脑中,但实际上,我却是躲在树丛后发抖,只能在一旁加油助阵。我知道自己卑鄙懦弱,但别无他法,因为我是窝囊又无力的旁观者。我拼命轻蔑毫不行动、只是一味加油助阵的自己:但这等于主张自己至少还怀有正义感,更加增强了我的卑鄙懦弱。我不在乎,我不想像她那样被残忍地杀害,因此继续隐身加油。加油!加油!横山,把送到眼前的东西全吃下去!
横山撕裂玩偶,吃得一乾二净,第四个与第五个也半点不剩地吃完了。
「求求你……我好痛苦,肚、肚子好痛,好痛啊……」
但吃到第六个时,她因腹痛而动弹不得,口鼻的呼息也时而呈现不自然的间歇现象。牛男撑开横山的嘴,硬是塞入玩偶。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横山一面淌着口水、发出呻吟,一面奋力地摆动断了脚筋的脚。
牛男毫不容情,毫无慈悲;牛男只有恶意,只是地狱。他将玩偶塞人口腔深处,一阵咕噜咕噜的咽喉扩张声随之传来。承受不了痛苦的横山一股脑儿地吐出来,呕吐量极为惊人,看来就像是一头怪物。呕吐物中溷着刚吃下的玩偶碎片;横山哭泣着,呕吐物弄脏了她哭泣的脸。
牛男将剪刀插入地面,慎重地以双手搜集呕吐物,塞进横山口中。横山瞪大眼睛,全数吐出;但牛男再度往她的嘴里塞。
「噗!」横山又开始呕吐。
「呕!咳……求…求求你,我…我已经……」
然而,她的口中塞满呕吐物,无法成语。牛男坐上横山的胸口,捣住她的口鼻。横山勐烈挣扎,牛男却以更强的力道封住她的行动,事态依旧不变。
……吃下去。
我祈祷着。拜托,吃下去,吃掉它。
横山闭上眼睛,捏紧手心,身体痉挛着,开始吞食。
牛男突然抓起剪刀,刺入横山的肩头。
横山连忙捣住反射性张开的嘴巴,一面忍耐剧痛,一面拼命吞食剩下的呕吐物,吞食,一再吞食。她的咽喉痛苦地上下移动……终于全数吞食完毕。
牛男起身。
从运动背包中取出宽刃菜刀。
「饶了我吧!」横山的叫声响彻森林。牛男接近。
「为什么?欸!」接近。
「为什么要这样?」接近。
「我……我做了什么?」牛男挥落菜刀,割裂横山的腹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血勐烈地喷出。
「唔!」横…的惨叫声比想像中的还短。
牛男丢下菜刀,伸手一口气探入横山的腹部,手腕完全隐没其中。横山已不再尖叫,只是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不断颤抖,一味忍耐。牛男的手更加入侵,不久后便止住动作:那是种肉食动物发现猎物时的冷静停止。
牛男的手臂上使上了劲。下一瞬间,他的抓住肠子并拔了出来。那是极为可笑的光景。滑稽至极。
原本就稀薄的现实戚更加薄弱。
冒着热气的肠子发出带有黏性的湿滑声音,咕熘咕熘地滑出,无穷无尽,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肠子,掩盖了横山的下半身及周围的地面。牛男那沾满血液及黏液的手搜索运动背包,拿出一个保特瓶尺寸的玻璃瓶,瓶中装着粉末状的黑色物体。
牛男在横山身边坐下,抉开肠子,开始挖除内容物:他的动作谨慎,小心翼翼,以免弄破肠子。此时的牛男,是个认真专注的劳动者,方才那股凶暴完全隐而不见。或许正因为如此……横山还活着。她反覆着微弱的呼吸,任其摆布;是因为已超越界限,痛觉麻痹了?或只是放弃了?这点不得而知,但她的表情相当沉稳。这是属于被害人与加害人的宁静时间。
牛男将嘴凑上排除了内容物的肠子,用力吹气;横井的身体动了一下,牛男继续送气,肠子渐渐膨胀。牛男松开了嘴,并在上头插入漏斗,将瓶中的黑色粉末倒入肠内。
待玻璃瓶见底,牛男便塞了条粗绳入肠口,并把露出的肠子全放回横山肚里;接着,他取出某样物品。那物品在阳光的反射之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原来是个打火机。牛男点燃了打火机,并在露出于腹部外的绳上点火,接着挑起运动背包,离开了横山。焦味。在我如此认知的瞬间,横山爆炸了。森林中轰然雷动。热风拂过,我反射性地伏下身子。町井一面尖叫,一面抱住我。剧烈的耳鸣、剧烈的热气及剧烈的溷乱。
「慢着,牛男!」熟悉的声音。……是柴田。我从树丛爬出。
「到哪里去了?」柴田以锐利的眼光看着我。
「喂,你看见牛男了没?」
「柴田……你在干嘛?」
「不关你的事。」
「可是……
「我和你没话可说。」柴田转过身去。
「和你们这些拿牛男的力量来玩、热中于牛男游戏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你为何这么想见牛男?」
「我说过,不关你的事!」
「我不懂,为何你不惜依赖町井的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