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先生原本想要去救他们,他拿著铲子,说原口夫妇可能还有救……」
「可是我无能为力。」
户波先生小声说。
「我知进原口夫妇被埋起来了,可是到处都是双手合抱大小的石头,凭我一个老人的力量根本没办法移开,可是我当时发现到原口家没有停电。是我提议要把牛奶放在他们家的冰箱。」
「不对!」
户波太太发出类似悲鸣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是我提议说,只要想办法保持牛奶新鲜,就可以靠平三留下来的
礼物撑一阵子。」
「听你这么说,我就把牛奶带到原口家。所以是我提议的没错。」
我脑中浮现当时的状况。
超乎预期的豪雨,接著是土石流,导致隔壁的隔壁被土石淹没,隔壁住户则没有
人活著的迹象。山麓的河川泛滥,冲走桥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生土石流,又没有水和食物,于是户波先生带著牛奶盒走出家门――为了去借疑似埋在土石中的邻居冰箱;为了保持牛奶鲜度,来吃连制作方式都不清楚的食物。
我心中还是只有一个想法:幸好户波夫妇没事。
然而我也能理解他们夫妇的罪恶感。如果换作是我,大概也不敢告诉任何人,
因为无法说出口而痛苦。
太刀洗学姊问:
「原口家冰箱里的东西怎么了?」
「我没有动那些东西。」
户波先生理所当然地回答。
没错,原口家也有食物,原口先生平常就自己开著轻型汽车去买东西,不会受到
我们家的移动贩卖服务盂兰盆节休假的影响,仍旧可以购物。
然而户波先生宣称他没有去动那些食物。他并不是以此为傲,也不是想要藉由这
点来抵消借用冰箱的罪恶感。
「……我知道了。」
太刀洗学姊轻轻点头。这时我才发现她没有记笔记。
「对于今天探访的处理方式,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她的意思大概是。如果户波夫妇不愿意,就不会对外发表。但他们夫妇毫不犹豫
地回答:
「请尽管报导吧。保持沉默真的太难受了。我真的很高兴你来询问。我并不会奢
求你不要发表。」
「我的想法也和先生一样,即使因此被骂冷血,那也是当然的报应。」
「既然两位这么想……」
太刀洗学姊把手放在榻榻米上,保持正坐姿势稍稍后退,然后深深低头。
「谢谢你们告诉我。」
户波先生或许是无意识地深深吐气。
4
夏季漫长的一天总算接近黄昏。
远处可以看到被土石流吞没的高地。新的桥梁大概没办法在一朝一夕之间架起。
因此大型机械应该还无法进入。只能在天还没黑之前凭人力搜索。如果搜索行动拖长,或许也会轮到义消出场。
我打开停在停车场的Prius车门。太刀洗学姊创:
「谢谢你载我到这里,不过我还想再看看这一带的情况,所以回程会搭计程车。」我原本想提让自己也要留下来,不过一直跟著她,大概会干扰到她的工作。」
「我知道了,请小心。」
「下次再见吧。」
「好的。」
然而我还是感到依依不舍。没有坐进车子。只是茫然地站著。太刀洗学姊和我的工作没有任何连结点。如果在此道别,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面。
我应该还有更多话要说,但是我说的却是:
「你会把户波夫妇的谈话写进报导里吗?」
户波夫妇说可以写出来。他们宣称告白之后轻松许多。应该不是谎言。然而把这
件事写成报导、向全国民众公开,感觉好像还是不太对。这世上也有不怀好意的人。
他们很可能会谴责进入失踪者家中,维系自己生命的户波夫妇。
太刀洗学姊漠然望著大泽地区的田园风景,说:
「我想我会写出来。」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他们两人靠著玉米片度过三天的事实已经在电视上播
放。我不知道他们是不小心说出来,或是因为罪恶感而迂回地告白。但是我知道,
电视观众当中有几成会产生跟我一样的疑惑。」
「你是为了解答他们的疑惑,才要写进报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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