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真相的十公尺前 把刀子放入失去的回忆中

的东西。」

  她明确地创。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眼睛要看的是人类想看的东西。眼睛充满错觉。不会真实

  反映存在的事物。不是因为眼睛这种器官的物理限制,而是因为排除不想看的东西、用自己想看的方式来看,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是为了让读者看到他们想看的东西而存在,也因此才会调整事实,小心翼翼

  地加工,这就和眼睛实际执行的功能相同。」

  「也就是说……」

  我缓缓地说话。

  「你的意思是,阐明真相并不是你们的工作?」

  「我的意思是,这不是眼睛的工作。」

  我们走出了餐厅,料理的味道虽然很棒,但我的内心却感到苦涩。

  太刀洗的言论似乎代表了排除浪漫想法的冷酷现实主义,然而实际上,那只是程

  度极低的狡辩。

  全世界最早的电话报时开始的时候,创始的法国人说:「时间依据广播报时来调

  整。」广播报时的负责人则说:「最近实在很方便。只要依据电话报时调整时间就行了。」

  然而即使如此,难道就能说时刻是主观决定的吗?她说他们给人看到他们想看到

  的东西,然而诱导读者愿望的,不就是他们吗?

  ……话说回来,回顾我过去的经验,就会觉得太刀洗说的完全是事实,造访我国

  的记者并不羞于预先准备真相。太刀洗的言论清楚说明了这个结构,他们和阅读他们报导的人就如衔尾蛇般生产出真相。在这个蛇的圆环当中。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传远」的我,果然不习惯资本主义。

  然而老实说,我对太刀洗难掩失望。我已经失去想要和她共进晚餐的心情了。十

  五年的岁月足以改变一个人。我只能猜想,十五年前的太刀洗或许值得我的妹妹尊敬。我认为这次查访滨仓市是失败的。时间已过中午。掺杂湿气与排烟臭味的空气变得很烫,让我几乎失去意识。

  「我们必须跨过天桥到对面。」

  太刀洗说。

  「……论你是要继续跟来。或是要回去。」

  我默默地跟随在她身后,太刀洗似乎充分察觉到我内心的失望。她大概也预期到

  自己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感想,然而她还是说出来了。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难道她觉得扮演产生错觉的眼睛是值得骄傲的吗?

  天桥漆成黄绿色,扶手的漆处处剥落,浮现红褐色的铁锈,宽敞的阶梯中央设有

  让自行车通行的斜坡。阶梯每一级都布满灰麈而泛黑。太刀洗的脚步很慢。让我甚至怀疑爬上阶梯对她造成很大的负担。

  来到阶梯最上方,就看到呈X字型跨越道路的天桥全貌,在这里没有任何遮蔽阳光的东西,让我感觉疲累,然而来到天桥上方之后,太刀洗的脚步不知为何加快了。我发现她的动作有些奇妙。她似乎特别关注扶手的外侧。

  我已经没有力气问她在做什么,这时太刀洗突然以日语简短地喊了兴奋的话语,

  让我不禁也产生兴趣。我凑过去看,但她似乎已经忘了我的存在,把身体探到扶手面,原本一直冷静的表情也因为兴奋而泛红。

  「怎么了?」

  我问她。太刀洗回头看我,大幅挥了两三次手,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接著她深

  深吐了一口气,表面上恢复冷静,说:

  「真抱歉,我刚刚想不出英文要怎么说。因为事情比我想像得还要顺利,我以为

  会藏得更隐密一点……」

  她只说到这里,然后打开肩背包找东西。天桥扶手外侧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默默地望向太刀洗刚刚看到的东西。

  天桥外侧设有金属制的招牌,我看到在招牌和天桥之间,塞了鼓起来的塑胶袋。

  塑胶袋很薄,想必是购物时放商品用的袋子。那是白色的袋子,但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我看到花呢格纹般的花纹。里面装的大概是布吧?把手伸长,似乎可以摸到,我并不想去拿它,可是忽然想要确认里面的东西是硬还是软。我正要伸手的时候――

  「XX!」

  太刀洗以非常锐利的声音阻止我,我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只听到她在喊。她想

  必是用日语对我说「等等」或「住手」吧。我惊讶地转向她,看到她一副好像要抓住我的样子。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被丢掉的垃圾袋,为什么会让她这么执著?我感到好笑,不禁

  露出笑容,说:

  「我知道了,我不会碰。」

  太刀洗缓缓缩回伸出来的手,切换为英语说:

  「这是很聪明的决定。如果沾上指纹,就会很麻烦了。」

  我这时想必深深皱起眉头。我看著太刀洗若无其事地从肩背包取出小型数位相

  机,思索著指纹和麻烦这些词的意思。

  我对自己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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