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这个事件做为回答,那么你就应该解释这个答案。
……可是如果你很难启齿,就由我来说吧。太刀洗小姐,造成错觉的不是眼睛
眼睛只是镜头。只要有光,就会全部映出来。如果影像变得凌乱。那是周围肌肉的问题。而如果不想看到的东西柀排除。那就是……大脑的问题。
如果你只想要当眼睛,就必须忠于人脑。大脑不想看到的东西,你就必须让它看
不到。然而根据我的记忆。当我把你的工作比喻为眼睛时,你并没有表示同意吧?」
「……我也没有表示不同意。」
「那么,你能宣告自己的工作是眼睛的延伸吗?」
太刀洗仍旧无法回答。
「你一定感到很不高兴。泄漏那篇手记的警方人员并没有发现到那是松山良和的
无罪告白,公布那篇文章的人也没有发觉。良和在痛苦中释放的讯息没有得到解释,被舆论当成是证明他本身异常性的东西,到头来,即使他被释放,应该也很难生活。
关注这件事的人想必会这么说:『即使如此,那篇手记的确存在』。然而那是『眼睛』的说词。所以你在餐厅才会语气激昂地说,事实应该被加工……我说得对不
对?」
太刀洗别开视线,嘀咕了一些话。她说的是日语,所以我无法理解。在这种时候
日语是不公平的。太刀洗自己似乎也对此感到羞愧,斜眼瞥我,小声说:
「在没有摄取酒精的状态,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很困难。」
我笑了。
「那么请你再听我的一个推论。
假设你的报导刊登出来,松山良和也阅读了,他在牢里不知会感到多么安心。即
使他说出真相,也不会背叛姊姊。或者他可能发现到他会背叛父亲而更加犹豫,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更能做好心理准备。
你是用你自己的方式,试图稍微拯救那个可怜的男孩吧?」
我发觉到,在万物的影子都变得鲜明的夏季阳光下,太刀洗的脸颊泛红,这是一
整天待在太阳底下而晒红的吗?
「太刀洗小姐,我妹妹似乎非常了解你。而过了十五年,你的个性还是和妹妹看
到的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我已经过了三十岁。被说和十几岁时一样,也不会感到高兴。」
「不过我妹妹能够和你敞朋友,一定很幸福。」
我想起十五年前妹妹的话。
说她在日本交了朋友。这位朋友非常纯真、正直而温柔。而且被称作「船老
大」的这名少女很容易害羞。
那位容易害羞的女孩现在成了记者,心中感到自豪,却因为害羞而不愿表达自豪。
……妹妹的往事,至今仍旧像是插在我回忆中的刀子。她的回忆永远伴随著在火
焰与瓦砾中消失的祖国南斯拉夫。以及自己当时无力的身影。时间降临在生存者的身上。
「太刀洗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请依照预定计画和我共进晚餐。我想要听你谈
我妹妹在这个国家的生活。」
「如果我没有让你感到失望的话――」
太刀洗说。
「为了她的回忆,我非常乐意。」
我看到从车站出发的列车,那似乎是前往东京的急行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