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真相的十公尺前 人死留名

 声喊:

  「你是来干么的?想要索取礼金吗?别小看我,小鬼,谁要给你礼金。」

  京介咬紧牙关,他不知道宇助在说什么。宇助臃肿的身体看起来格外庞大。

  太刀洗说:

  「不是的,他是因为没有向田上良造先生的家属报告他最后的情况,因此感到很

  在意,你就当他是来吊唁的吧。」

  「吊唁?别开玩笑。吊唁要把钱放在白色信封里拿过来。你连这种事都不晓得?臭小鬼!」

  「他还是国中生,你就原谅他吧。」

  「哼……臭小鬼……」

  宇助狠狠说完。眼神再度显得涣散。他直接用手抓起鸡排,抹了一大坨美乃滋放入嘴里。面无表情的店员将装了啤酒的杯子端来。这时太刀洗终于坐,京介仍旧

  站著,他不想坐在宇助正对面。他为什么要来到这种地方?想到这里,他就回想起先前太刀洗的警告。这样的经验应该不会很愉快。

  店员放下啤酒正要离开,宇助大声叫住他。

  「喂,还有香肠。铁板烧。」

  「好的,我知道了。」

  字助伸手拿起刚端来的啤酒,太刀洗不介意地开口。

  「田上先生,我想询问有关已故的良造先生的事情。」

  「哦,对。」

  宇助放下啤酒杯,单肘放在桌上。

  「……所以你要问什么问题?快问,我很忙。」

  「良造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这时宇助突然笑了,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蠢,突出肚子靠在椅背上。

  「原来是这种问题。」

  接著他又露出严肃的表情。

  「听好了,记者小姐。我是个没用的男人,可是还没烂到那家伙的地步。」

  「你说的烂是指?」

  「那家伙有病,他觉得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垃圾。」

  宇助的表情带有异样的热度。

  「你应该早就调查出来了吧?我们家从爷爷那一代就是造园师,老爸是次子。所

  以当不成董事长,只能当专务经理,说经理好像很好听,可是那家伙根本不懂园艺,连树木都不会认。还把职人当傻瓜。他还对我说,你得当个更正经的人。

  很遗憾,我脑筋不好。不过还是找到了工作。我当了木造建筑工人,还被夸奬很

  有潜力。可是老爸不喜欢。他说那不是正经的工作,我朋友继承老家的农业,他也说那不是正经的工作。我堂哥进入鸟崎市公所工作,当公务员。你知道老爸说什么吗?他说公务员都是税金小偷,不是正经的工作。

  你懂了吧?对老爸来说,正经的职业就是造园公司的经理,他没有拿过园艺用剪

  刀,搞不好连记帐都不会,可是他觉得只有做那种工作的人才是正经的。」

  他拿起啤酒杯,咕噜咕噜地喝下啤酒,不过口齿反倒变得清晰、宇助瞪著太刀洗

  继续创:

  「我工作的建筑公司倒闭了。因为委托者逃走,开的支票跳票,实在太过分了。根本就是诈欺。老板因此上吊自杀。他是个好人。我没有看过像他那么善良的人,可是对老爸来说,那种事不重要,他就是不爽公司倒了、我变成无业,每次见到我就说『无业的人都是垃圾』。听好了,我有工作。我一边找木造建筑工人的工作。一边从早到晚兼差当警卫或清洁人员……可是,记者小姐,就算我真的无业――

  他凭什么批评我?我的老妈,弟弟,都被他说成是垃圾,还有我的老婆,孩子

  甚至死掉的老板,他都说是没有用的垃圾。可是他自己又如何?我听过他在公司的风评,既不工作也不做决定,更不用负责任,只因为他是前任董事长的次子,就能白吃白喝到退休。

  你懂了吧?那家伙有病,是个烂人。所以没人接近他,也被公司完全切断关系。

  最后没人帮助他,只能一个人孤单地死……真是好消息。实在是太好了。要不然这世界就太不公平了……」

  宇助说到最后声音变小,低下头,热度消退了。

  「我说完了,可以了吧?」

  京介彷佛被宇助的热气感染,一脸茫然。但太刀洗不同。她以冷静稳重的声音问:

  「那么,你最近没有去见良造先生吗?」

  宇助用好似纠结在喉咙的声音说:

  「我有去。」

  「是在十一月三日吧?」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那天是我老妈的忌日。第七年忌日。总不能不去。」

  他狠狠地说。

  「可是我没有见他,我们彼此都不想看到对方的脸。我只是隔著隔扇听到他在说话,我拜过佛坛就早早离开了。我也对警察说过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太刀洗从外套内侧口袋取出信封,宇助的眼神变了。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