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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们的计程车,还有两台计程车,一台传播车,一台警车排成一列停在路边,转播车周围很忙碌,似乎准备要开始摄影。
「请跟我来。」
太刀洗带我到下游的方向,我从护栏往下看,在大约十公尺以上的高度下方。有
一条细到感觉虚弱的河川。我把视线移到下游,看倒在前方颇远的距离有一座绿色的桥。
「那就是桑冈高伸的遗体勾到的桥吗?」
「是的。」
那座桥距离上条茉莉的遗体被发现的悬崖。更往下游约两百公尺。
桥上形成十几个人的群众,不知是来看热闹的,或者是媒体同行。我利用相机的
望远变焦功能拍桥,不过或许应该在更靠近的地方重拍比较好。
我们回到上条茉莉的尸体被发现的现场。
太刀洗瞥了两棵松树,说:
「那两棵松树被称作夫妇松。」
「……过世的两人很浪漫吗?」
「也许吧。不过我有些怀疑,夫妇松这个名称在高中生之间有多少知名度。听说
是这条路开辟的时候,镇公所的农林课取的名称。」
我纯凭直觉猜测两人应该没听过这个名称,在恋累的夫妇松下殉情,这样的舞台
未免太刚好了,两名高中生并不是在戏剧中死亡。
太刀洗淡淡地继续说明:
「我等一下会把资料给你:现场除了写有遗书的本子之外,还留下小型天文望远
镜、红葡萄酒的酒瓶,还有两个塑胶杯。杯子里剩下微量的葡萄酒。」
他们最后在这里看星星、乾杯吗?红酒不是倒在葡萄酒杯。而是型胶杯。
「发现尸体前晚的天气是阴天。」
「……真悲哀。」
「是的。」
悬崖上开始电视转播。我压低声音问:
「遗体是在星期六晚上六点左右发现的吧?」
「没错。」
「这么说。自杀时间应该是星期五到星期六的晚间吗?」
他们既然带著天文望远镜,那么应该是在夜晚执行自杀的。
太刀洗慎重地回答:
「还不知道。要等验尸结果发表才能断定。」
现在的确没有必要急著猜测,死亡推定时间应该很快就令发表了……
我默默地在现场拍摄并记录状况好一阵子。我听到河流的潺潺水声
女学生在这座悬崖上方刺破喉咙死亡,男学生的遗体则在河川下游发现:我在脑
中重现这样的情景,为了保险起见,问:
「上条茉莉是自己刺穿自己喉咙的吗?」
太刀洗首度有些迟疑地说:
「……这一点也还不清楚。」
我感到背脊一阵凉意。
「有可能是桑冈刺的吗?」
「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我忍不住想要大声询问,但顾忌到附近仍旧在进行电视转播,便压低声音:
「这么说,也有可能是桑冈高伸杀害上条茉莉之后,自己从悬崖跳下去投河自
杀。」
「当然也不无可能,不过现在死因都还没有公布。现阶段无法做出任何结论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在警察公布之前认定一切都未明,那也太极端了。太刀洗
之所以如此要求自制,会不会是因为掌握某些内情?
我重新检视上条被发现的悬崖与桑冈被发现的河川下游。在得到情报时我就感到
有些奇怪,不过此刻站在现场,违和感与疑惑越来越强烈。
桑冈高伸与上条茉莉在笔记本上写著两人要一起寻死,然后实际上两人都已经离
世了。但是为什么尸体发现地点会分隔两地?都已经决定要一起寻死,为什么会分别死在悬崖上与河里?为什么会选择不同的自杀方式?
或者也可能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错误……
当我沉思时,一旁的太刀洗缓缓看了手表。
「约定时间是两点,差不多应该要过去了。」
「……我知道了。」
我们离开悬崖,走向计程车。
在距离其他采访阵营充分的距离之后,太刀洗突然停下脚步,打开挂在肩膀的包
包。她从褐色信封抽出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想必就是在来这里的计程车上瞥见的那张。
「因为只有一张。现在没办法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