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枪。」
「是吗?」
「我觉得太滑,所以就缠上胶带。连缠法都一样。这不是模仿得来的。这是我的枪,绝对不会错。」
这种话题不适合在走廊上谈,可是罗柏终究不肯拆下门链,我只好继续对话。
「枪是在哪里买的?」
「在印度。」
罗柏出乎意料之外很干脆地说出来。
「以前在我家附近做生意的印度人回国之后开了店。我跟他很要好,也有通信,所以就去造访他。我说我想要枪,他就介绍我卖枪的地方。」
「于是你就选了那把枪?」
我只是随口答腔,可是他不知道是怎么误解了我的话,愤慨地说:
「美国男人怎么可以选俄国枪!」
「哦,说得也是。」
「我来到尼泊尔也是那个朋友安排的。他说刚好有熟人要去加德满都,要去的话可以搭便车一起去。后来就如你所知道的。」
接着罗柏低着头,抬起眼珠子从门缝看着我。
「好了,轮到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找到我的枪?」
就算回答茉莉俱乐部,他大概也没听过,因此我说:
「我是在市区某栋废弃建筑内、一家倒闭的夜店找到的。」
「倒闭的夜店?」
罗柏歪着头。
「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且你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
「去采访。」
「采访什么?」
我原本觉得最好不要告诉他,但既然已经决定跟他交易。于是叹了一口气,说:
「前天有个男人被枪杀了。这支枪掉在疑似凶杀现场的地点。」
我听到尖锐的「咻」一声。隔了半晌,我才想到那是罗柏吸气的声音。他高喊道。
「那是防身用的!我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带着的!可是……哦哦,上帝!」
如果他知道被害人是有走私毒品嫌疑的军人,他会怎么想?或许他会感觉轻松一些,不过如果给予他更多刺激,他大概会陷入惊恐状态。所以我决定不要谈及被害人的事情。
相对地,我问了他几个问题。
「罗柏,你在这把枪里有装子弹吗?」
他不知是否还没有从冲击中清醒,眼神飘忽不定,回答:
「嗯。总共五发都装了。」
这么说,犯人没有必要在得到枪之后另外寻找子弹。
「有谁知道你有枪?」
「你问我谁,我也……对了……」
我问他问题,他才稍微冷静下来。他把手放在嘴边认真思考。
「印度那个朋友当然晓得。他叫拉玛。还有卖枪给我的男人。让我搭便车的男人应该不知道。」
「是吗?J
「只是……唉,该死!」
他突然抱住头。
「我没有刻意隐藏甚至还在炫耀。我当然没有到处拿给人看,可是就像跟你说『我有chief在』之类的,这种话我其实很常说。我甚至也曾把枪插在腰带后面走在路上。如果有人发现也不奇怪。」
罗柏的行动确实太过轻率。不过我无法嘲笑他。当一个人得到自信的时候,即使是来自外部的短暂自信,也会让人走起路来格外威风。我了解他的心情。当我第一次戴上「记者」臂章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
「枪是在二日晚上被偷的,没错吧?」
「嗯。」
罗柏是在我入境的前一天来到尼泊尔,也就是六天前。枪是三天前被偷的。在四天内察觉到他有枪,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罗柏或许不论见到谁都会露骨地暗示自己拥有枪。既然无从检视他的言行举止,那么去思考谁知道枪的存在就是白费工夫了。
「那天晚上,我和你谈话之后,回到房间发现被人翻过。虽然不是弄得很乱,但我立刻觉得不对劲,于是翻开枕头。枪不见了。找遍房间都……」
「我再确认一次。在我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进入我房间的是你吧?」
罗柏看着我的脸,战战兢兢地点头。
「抱歉。」
「你是在哪学会开锁的?」
这时罗柏的视线首度移开。他没有否定进入我的房间,却不便说出开锁方式,会有这种事吗?
如果有的话,可能是因为——
「……有人帮你开的吧?」
罗柏犹豫着是否应该说出协助开锁的共犯名字。
最有可能开锁的是查梅莉,毕竟是她管理钥匙的。但她不太可能这么做。她几乎独自一人经营重视信用的住宿业。即使房客要求,也不可能会让他进入其他客人的房间。当我思考着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