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
「你不会以为,我不会以为。也就是说,如果犯人想要让人以为是内部肃清,那就是大失败。是这样吗?」
詹德拉无言地喝了奇亚,回问一句:
「不是吗?」
「你说呢?我认为不是。」
如果是威胁,就缺乏具体性。如果是为了误导捜查方向,也没有效果。
不论怎么想,都会回到同样的疑问。
「到头来还是这个问题:『INFORMER』代表什么意义?如果不知道这个答案,就不知道拉杰斯瓦准尉为什么被杀。」
「我也有同感。」
「犯人会不会是想要贬抑拉杰斯瓦准尉?昨天侦讯时我没有机会提起,不过他非常排斥接受采访。我不认为除了我之外,他曾经对其他记者说过话。伤痕文字暗示的『告密』会不会是和王宫事件无关的其他秘密?」
如果没有解开这个谜,就无法写出报导。我陷入沉默,两名警察也没有说话。不久之后,巴朗放下杯子,缓缓交叉手臂。
「意义……」
詹德拉说:
「一定有某种意义。用刀子刻上文字很花时间和工夫,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接着詹德拉用尼泊尔语对巴朗说了一些话。巴朗以严肃的表情回答,然后两人用尼泊尔语交谈了一阵子。他们说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意义不明的语言。
我的杯子也空了。我模仿刚刚的巴朗,朝着店主摇摇杯子。不久之后,新的奇亚就端到桌上。我双手捧着杯子,感受着微微的温暖,脑中思索着种种问题。
犯人为什么要写英文?
英语在尼泊尔的确很通行。当印度成为英国殖民地,英国东印度公司乘胜攻入尼泊尔,从此之后尼泊尔和英国就有很深的渊源。BBC以英语播出,而做为旅客的我只要说英语,还没有遇到不便的情况。就连十岁左右的撒卡尔也能说流利的英语。
但即使如此,这个国家的母语并不是英语。「INFORMER」的文字当然必须让懂英语的人看到才有意义。
尼泊尔语是以「天城文」书写。这种文字的曲线很多,的确不适合用刀刻划。如果我要在死者的背上刻下指控的文字,应该不会写曲线很多的平假名,而会选择较好刻的片假名吧。凶手之所以刻英文而不是尼泊尔文,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
或者……凶手不会写天城文?这个国家的识字率并不高。
我摇摇头。这种想法未免太跳跃了。不认识天城文却懂得英文字母的尼泊尔人——不太可能有这样的文盲吧?
或者凶手根本就不懂尼泊尔语?
我思考着种种可能性,不禁用日文喃喃自语。
「刻上文字这件事,一定有某种意义。」
巴朗听了便问:
「你刚刚说什么?」
我摇摇手表示没什么。他们的任务虽然是负责保护我,不过在警察面前说出无法沟通的语言,是我太轻率了。
「我刚刚说,刻上文字这件事,一定有某种意义。」
我不认为这是很特别的评论,不过巴朗却皱起眉头。
「刻上文字这件事具有意义?」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文字具有意义?」
我正要说「这不是一样吗」。
但这句话梗在我的喉咙。不对,不一样。
文字具有意义,意味着「INFORMER」这个单字有某种含意。但「刻上文字这件事具有意义」,是指行为本身具有意义。
我没有想过,或许有意义的不是文字,而是刻上文字这件事。
对了……也许是这样。
我隔着餐桌凑上前,说:
「巴朗先生、詹德拉先生,要在拉杰斯瓦准尉的背上刻文字,必须先做什么?」
巴朗显得有些困惑,但还是回答:
「这个嘛,必须先控制他的行动,避免他抵抗。在这次事件中就是杀死了他。」
「的确。然后呢?」
詹德拉说:
「要准备刀子。」
「的确。然后呢?」
「要脱下他的衣服。」
这让我想到一件事。
「脱下衣服?」
我忍不住反问。巴朗苦笑着说:
「那当然。要先脱下衬衫,才能……」
就是这个。
「现场有找到衣服吗?」
巴朗嘴角的笑容消失了。
「没有。」
我原本以为凶手是为了在拉杰斯瓦的背上刻文字,而脱下他的衣服,但这只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发生的事情有两件: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