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天我和拉杰斯瓦准尉道别的时间,最晚也在两点半左右。我听说他后来回到军队的休息室。如果说没有掌握到他的行踪,就表示他曾经再次外出。」
「是的。」
但这一点让我无法理解。
「拉杰斯瓦是国军的准尉。」
巴朗和詹德拉似乎不了解我特地提起此事的用意。
「现在这个国家处于特殊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他愿意见我已经让我感到惊讶了,可是他却再度外出,这一点很奇怪。我不了解军队的内部情况,不过我不认为他有那么多的时间。」
这时两名警察面面相觑。他们微微皱起眉头,没有看我。他们的表情似乎掺杂着困惑与警戒。
一定有内情。没有材料就无法贸然追究的某种内情。
我还没开口,巴朗就把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咯哒」的硬质声音。他问:
「你想要知道这起事件的什么层面?」
这一点我迟早得说出来。不,我反而应该更早提及这一点。我也放下杯子,说:
「我答应要写关于毕兰德拉国王逝世的报导,但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在其中提及拉杰斯瓦准尉之死。」
我从单肩背包拿出数位相机,打开电源,把拍摄拉杰斯瓦尸体的照片显示在萤幕上。我把萤幕朝向两名警察,他们都瞪大眼睛。
危险的赌注。照片有可能因为不明确的理由而被查扣。不算绝对友善、但也并画对的这两名警察很可能因此改变态度。不过我认为隐藏自己的目的而继续接受保护是不公平的。
我询问凝视着照片的两人。
「从他背上刻的文字来看,很难不去联想他是因为说出关于国王事件的秘密而遭到杀害。但是我并不确信是否真的如此。巴朗先生,詹德拉先生,在可以透露的范围内,能不能告诉我……拉杰斯瓦准尉的死和王宫事件是否有关?」
两名警察的视线没有离开相机。
干燥的风吹着裸露的泥土。
不久之后,巴朗说:
「不知道。」
「……是吗?」
「我不是要保密,而是真的不知道。」
这个答案非常充分。加德满都警察、至少眼前的警察并不确信拉杰斯瓦的死和国王遇害的事件有关。
「我想要反过来问你,你是否想过他的背上为什么会被刻上『告密者』的文字?」
我一直在思考这一点,但还没有整理出一个答案。在这个阶段,虽然我对于告诉他人有些踌躇,不过巴朗既然率直地告诉我,我也想要有所回报。
「我认为有可能是为了威胁。」
「威胁?」
「是的。凶手在威胁采访他的某人,也就是我。这个词或许意味着:拉杰斯瓦接受你的采访,所以得到这样的下场。如果你不保持沉默,接下来就轮你……」
巴朗微微眯起眼睛。他的眼神变得严峻。
「你碰到让你疑虑的事情了吗?」
我摇摇头。
「没有,所以我才无法确信。即使是威胁,我也不知道应该害怕什么。是要我别写出任何报导,还是要我立刻离开尼泊尔,或者是我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知对某人不利的消息?」
「嗯。」
「只是……」
我说到一半。巴朗没有错过。
「怎么了?」
我虽然犹豫是否该在此刻说出来,不过既然被问到,就无法回避。
「老实说,我在旅舍的房间好像被人闯入过。那是在四日下午、我被带到警察局的时候发生的。」
我瞥了一眼两名警察的表情,似乎没有特别的变化。
「我原本以为,或许是警察进去的。」
回答非常干脆:
「不,没这回事。」
「是吗?」
我不认为他们在说谎。我想起二〇二号房的锁孔有尝试偷开锁的新伤痕。但如果不是警察,又会是谁?为什么要进入我的房间?
「你有什么看法?」
巴朗询问一直默默喝着奇亚的詹德拉。詹德拉仍旧板着脸,瞥了我一眼。他似乎不赞同在外国民间人士面前谈论捜查的事情。不过他还是回答:
「可能是故意要让人以为是封口。」
「哦?」
「凶手想要让别人以为……犯人在军队中。」
我认为这个答案是有可能的,但巴朗却持不同意见。他以尼泊尔语说了一些话,马上又改回英语。
「那就奇怪了。」
「哪里奇怪?」
「你应该了解他们吧?他们会因为有人说溜嘴,就杀死伙伴曝尸街头吗?看到那具尸体,真的有人会以为是内部肃清吗?」
对詹德拉说话的时候,巴朗的英语变得有些